他再也忍不住,埋首在陆淮临的颈间,肩膀微微耸动,开始轻轻抽泣,偶尔带着哭腔颤声骂道:“你混蛋……你……”
陆淮临这才渐渐冷静下来,看着怀里哭得委屈的人,心里涌上浓浓的悔意。
他抬手轻轻拍着江归砚的背,声音放软了许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对不起……阿玉,对不起……”
江归砚呜呜咽咽地哭着,断断续续地小声解释:“我哪里有……我跟他才第二次见面……你怎么能这么想……”
他不明白陆淮临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偏执,那些无端的猜测像针一样刺得他心里难受。
“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江归砚委屈得不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揪着陆淮临的衣襟,声音哽咽却又带着股不服气的执拗,“他刚好在山门口,我才请他进来坐坐的。你那时候又不在……你为什么不在?”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糊了满脸,絮絮叨叨地控诉:“你还欺负我……我就是累了,你问都不问原因就乱想,我怎么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陆淮临看着他这副又气又委屈的样子,连忙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他。
他拿起江归砚那只被自己抓得泛红的手腕,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愧疚:“是我不好,阿玉,是我太冲动了,不该瞎想,更不该弄疼你。”
说着,他扶着江归砚的背,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江归砚伏在他身上,依旧小声抽泣着,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刚才的拉扯让他的衣裳都乱了,领口散开着,露出颈间一片泛红的痕迹,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陆淮临抱着他走到内室的软榻旁,轻轻将他放下,又转身去拿了件干净的外袍,想给他披上。
江归砚却别过脸,闷闷地说:“不要。”
陆淮临也不勉强,只是在他身边坐下,伸手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声音放得又柔又轻:“还在生气?”
江归砚没吭声,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眼泪却渐渐止住了,只剩下偶尔的抽噎。
陆淮临叹了口气,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以后我不这样了,好不好?你别生我气了。”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却还是没说话。
“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去你师兄那里听到什么了?要跟我说吗?”陆淮临轻轻抚摸着江归砚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归砚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又泛起了热意,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将额头重重抵在陆淮临的肩膀上,单薄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像是寒风中即将被吹折的芦苇。
陆淮临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心里一紧,立刻用力拥住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没事了,阿玉,别怕,有我在呢。”
这句话像是一道闸门,瞬间冲垮了江归砚强撑的堤坝。
他正处在崩溃的边缘,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痛苦和愤怒再也忍不住,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汹涌而出,浸湿了陆淮临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