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觉得这并不能完全归咎是他的错,便在于,就算早早立下了世子之位,争斗依旧会在!
这是权力使然。
为了大位,但凡有一丝机会,另外一个还是会想尽办法争位,直到一方倒下或上位,这并非一个名分能遏制的。
自古以来,王族便是亲情淡薄,为了权势为了大位,父子兄弟间停尸不顾束甲相攻比比皆是,能和睦相处的可谓凤毛麟角。
当然,他也很清楚,青史上很多有魄力的人君会在立下继承者后,放弃亲情极度冷酷的将一切威胁继承者的母族及叔伯兄弟,或囚或杀,以此来保住继承者的基业传承。
但如此的做法,不仅残酷,最终也会导致事与愿违。
而他,先不论在两个嫡子间难以选择,他自认为做不到这般心狠!
都是他的嫡子,一母同胞,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做不到立下一个嫡子,囚禁或杀掉另外一个嫡子,且这样的后果,青史有教训,他也承受不住。
拖又拖不得,想心狠的决断,后果也很严重,这便是一个无解之事。
至少他觉得他没有这个能力解决。
如此一来,就出现了如今的局面,为此他已感到深深的心累。
但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就算再怎么样,也得给立一个名分,至于另外一个,他先打压打压,再寻找机会寻求解决之道。
想到这,张卢按了按涨痛的脑袋,暗自叹了一口气,满眼寒霜的看着两兄弟,冷声再道:
“孤今日不妨告诉你们两个孽障,孤的基业只能是孤指定继承者才算数,其他一切都枉然!”
“孤若是不给,你们拉拢的那些个人在孤面前就是笑话,孤翻手可灭!”
张卢的冰冷的目光虽然盯着两个低着头的兄弟,却撤了瞥了一眼颜正德,颜正德顿时后背冰凉,不动声色的将将头压的更低了一些。
“孤说个难听的话,就你们两个孽障之才半斤八两,说不上平庸但也强不到哪里去,你们都守不住孤的基业!”
“所以,孤今日正告你们两个孽障,不要再让孤见到今日之争,孤已耐心已耗尽!”
“孤确实只有你们两个嫡子,但孤不是只有你们两个儿子...”
几句话冰冷至极,话音刚落,张贲与张延两人脸色大变,顿时受不住压力,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儿臣知罪!”
就连一旁的颜正德也冷汗直冒。
张卢冷哼一声,再看向颜正德,脸上的冰冷顿时收敛,温声道:“正德,对于是否要提前动手,两个孽障说的各有道理,你继续说。”
颜正德缓缓抬起头,停顿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陛下,延公子说的不错,眼下不可提前动手,穆国虽有二十万兵马在宁州西北,剩下兵力与我相当,但我们此刻动手不仅伤不了穆国筋骨,相反还会便宜宋明义!”
“贲公子说的也不错,我们当提前动手,否则只会被动,但不是现在...”
“臣以为,我军还得再等等,臣料定燕击穆,必不会半途而废,大战只会更激烈,穆国西北的压力将会更大...”
“只要燕能击败几万穆军,穆国必然会再次增兵宁州西北,届时,我们再提前动手的时机,如此方有胜算!”
“而在此之前,臣以为,可书信一封与元昭义并派使者出使穆国,向元昭义解释一番,并秘密出使宋明义以求结盟,一旦我军向穆军开战,邀请宋明义共吞穆国,想必宋明义会很感兴趣!”
张卢闻言眼前一亮,脸上带着笑容:“善!就按正德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