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雷…?”
飞霄看向呼雷。
“这怒火…真让人怀念啊。我知道,它寻求的从来不是胜利,而是狩猎本身。”
“没错吧,飞霄?”
呼雷说道。
“你不该存在的。我亲眼看到你死了……”
飞霄说道。
“啊哈哈哈,就把我当成幻觉好了。”
“在每一次狩猎前,我都会做好失败而归的准备。但这次不一样,这一次…失败就是我奔赴的终点。”
“当我从椒丘口中了解你的故事后,我发现了,他一直在隐瞒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的意义,甚至连那位医士本人也未能察觉。”
“命运真是讽刺啊。我一直在等待今天,可没想到它会以这种形式到来。”
“…但我愿意接受它。”
“至于现在,就让我们掘开帝弓天将坚如铁石的心防,看看在她最幽暗的角落里,藏了些什么吧?”
呼雷说道,此时前方出现幻影。
“熟悉的死亡气息,就像兀鹰……”
呼雷说道。
飞霄来到幻影前,这是飞霄在面对步离人时的幻影。
“这些熟悉的场面,仙舟人应该向你展示过无数次了。但这一切不过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他们让你为拯救弱者而战。但他们却没有告诉你,剥开一切温情伪装后,这就是宇宙本来该有的样子。”
“仙舟弱小时,他们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来博取你的同情;当仙舟强大时,他们却封你为复仇者要你秉持正义。”
“我找到了…这是你的[怀疑]。”
呼雷说道。
飞霄没有,她击碎的怀疑的幻影。
“你所谓的弱肉强食,不过是狡辩。”
“你不可能动摇我,呼雷。”
飞霄说道。
新的幻影出现。
“于[月狂]之怒中肆行杀戮,令友军枉死…天击将军,你辜负了联盟的信任!
怀炎的声音响起。
飞霄来到幻影前,这一次是云骑拿着武器围住飞霄的幻影,景元和怀炎站在那里。
“你的行止,与那些孽物毫无差别。”
怀炎的幻影说道。
“到底是流着孽物之血…假以时日,她必定会成为联盟的敌人。云骑,列阵!”
景元的幻影说道。
“你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新主人的军队,你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尊重和认可。”
“但你错了,他们很明白,狼永远是狼。”
“现在,你最大的恐惧就要成真了:成为仙舟的敌人。”
“哈哈哈,这一处…是你的[恐惧]。”
呼雷说道。
飞霄击碎了恐惧的幻影。
“你想在我内心种下恐惧……”
“但这些,不过是…幻影罢了。”
飞霄说道。
“您回来了…飞霄大人!是战首回来了!”
“战首万岁!飞霄大人将赐我们未来!”
步离人说道。
新的幻影出现,步离人跪在两边,飞霄的幻影站在中间。
飞霄来到幻影前。
“该是回巢的时候了,飞霄。”
“无论你对步离人怀有多么深重的仇恨,也无论你和我之间怀有多少敌意。我都会为你展示一条你从未设想的道路,因为你做出了选择——”
“你吞下的[赤月],你有资格成为步离人的战首。”
呼雷说道。
“你说…什么?”
飞霄问道。
“那些前来营救我的都蓝子裔,全心期待着当我重获自由时就能扭转战局,改变一切,让所有步离猎群再度兴盛!但这不过是受有心人操弄的美梦罢了。”
“他们宁可将求存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救主身上,却连一丝垂死搏杀的勇气和力量都没有。这样的步离人,不如让他们尽数灭亡吧!”
“而我,一个被关押七百年的囚徒,连荣耀战死都求之不得的战犯,一旦回归族群就会成为受人摆弄的傀儡。我绝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狐人]或[步离]只是一个名字,真正的强者能决定自己的道路。”
“我将为自己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将决定猎群命运的权力交给你——曾经的步离战奴,未来的狐人之主。”
呼雷说道。
飞霄击碎了渴望的幻影。
“你的医士,椒丘,他如此忠诚地侍奉你,为了治愈你的月狂不惜一死。我告诉过他,解救之道在我手中。”
“只要你点一点头,你将立刻从这场[赤月]带来的疯狂噩梦中醒来,你的身躯将焕然一新。从此,不再有疯狂困扰着你,怀疑只是心头随手拂去的尘埃,恐惧也将荡然无存。”
呼雷说道。
“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道路]…成为另一个你?”
飞霄说道。
“没错,毕竟你和我如此相似。我们都为战而生,也是为战而死的怪物。”
呼雷说道。
“……”
飞霄笑了几声。
“…答案不用我多说吧。”
“我拒绝。”
飞霄说道。
“我说过,狐人或步离只是一个名字。你想做谁,就可以做谁。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接纳这一切,步离人将会臣服于你。毁灭他们,让他们尸骨无存,或是教化他们成为仙舟的附庸…一切凭你喜欢。”
“你的名字将镌刻在仙舟的史册,或是大敌名录里,一切都由你做主。”
呼雷说道。
“你不明白,呼雷,你根本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为了逃离狼头的皮鞭和枷锁,我的双手第一次沾上了血。”
飞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和当时的诺言。
“我们跑啊跑啊,用尽全力,不知彼此奔向了何方。”
“我逃出了猎群的追捕,遇到了一个会飞的女人…一名云骑军。”
飞霄说道。
“我猜你信守了自己的诺言。”
呼雷说道。
“很可惜,当我带着她重回故地,想要解放窟卢的同伴时,我看到大地上只留下一个望不见底的深壑。”
飞霄说道。
“哈哈哈哈,妖弓的光芒…灾星坠地,万物俱灭。”
呼雷说道。
“在随后的岁月里,我和云骑战友无数次追逐那道光的轨迹,又无数次看着它落下。”
“渐渐地我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承载愿望的流星。每一道光矢的出现,意味着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和无数生灵的湮灭。”
“我向天弓之神祈愿,请祂不要再让我目睹[流星]坠下。”
“可是…神从未回应我。”
飞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