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
他们刚刚才塞了好处的。
要是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就算他们只是商贾,背后的几户主家一同发力,也准叫这位监护吃不了兜着走。
千户自然明白吃人嘴短的道理。
就是这木桶里真有什么违禁之物,只要不是严重犯禁,不会危害到海航,这会儿他也得替人应付过去。
大不了进下一个港口辖地的时候,提醒
招来这批货物的掌柜一问,自个儿也上手装模作样的摇晃了木桶,
确定这木桶里纯粹就是液体。
既没有什么火油的味道,也没有什么硬物在水里撞击木桶的声音,贴近了轻嗅,也能闻到一股臭卤味儿,便做主放他们上船。
他这个监护都带头奉公的抽查过了,剩下的货物自然不可能再有问题,轮守的士卒自然从善如流,接过同僚塞来的熏鸡和美酒,美滋滋的换岗进船舱享用去了。
不多时,望着海船开拔离岸,一干商队掌柜们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
……………
新野县,凤凰山,白莲教分舵。
分舵舵主面色面色阴郁,一双粗壮的臂膀遒筋凸起,将手中的信笺搓成了米粒碎屑。
望着四周战战兢兢的几个部下,虽心中鄙夷,认为这些人难堪大用,但还是将面上的愠怒压下了大半。
“本座知道,如今新野上下到处都是朝廷的眼线。”
“四周的卫所兵卒都已各自就位,将新野周边县城封锁将吾等视作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宰割。”
“但本舵不怕告诉你们。”
“本舵已得了总舵首肯,暗中联络了人手,向北境运粮,如等所忧虑之事,如今已不再是问题。”
“朝廷既然创了报社。”
“在没有明确吾等便是白莲教众,且聚众谋反的证据前,这千人的性命,不是他们这些朝廷眼线一言就能决定生死的。”
“吾等如今不是在困兽之斗,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无生老母显灵的契机。”
“且这个契机不消旬月就能抵达。”
“契机已到,整个北境都将一片烽火狼烟。”
“到那时,周遭卫所必定兵力空虚,且强势镇压周遭百姓,到那时吾等振臂一呼,必能响应者云集。”
“那些在田亩清障中遭了灾,受了朝廷剥削的良民,必将大力支持我等,出人出粮,到那时,吾等白莲教中,必将在北境中开辟一片净土,正式登临世间。”
“汝等的荣华富贵就在当时。”
“还有什么顾忌?”
分舵舵主的话,并不能让他这些白莲教徒的部下安心。
但他们既然已经入了白莲教,且扎根颇深,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去身上的白莲教众的烙印。
能得了这个交代,也只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回去照葫芦画瓢,好生安慰其他基层教众。
望着一干部下离去的背影。
分舵舵主再次攥紧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一个人名。
“陈——腊,你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