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响,书吏们来回搬运,把一张张账册呈递上去。然后由对应的书吏进行核验,三张数目相差在一两银子以内的算是合格。
张国维来回走动,不断翻看,眉头却越蹙越紧,“这什么时候能核算完毕?”
旁边书吏回道:“禀大人,抄来的金银在天亮之前便可算完。而其他的财物要进行估价后计算,恐怕要等一段时间。”
张国维挑眉,“一段时间是多久?”
书吏回道:“短则十日,长则一个月。”
看张国维脸色不喜,书吏连忙道:“大人,不是属下不尽心,而是物品太多而又繁杂。每一项都要登记,每一项都要估价。而且,不同的物品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人那里的价钱都不一样。若是估多了,到时候难以变现。而估少了,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恐会治罪。所以……”
张国维感觉书吏说的还勉强在理,轻轻的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若小件物品,如玉石,玛瑙金银器械等全部封存,等到将来再做估价。只估那些田地、府宅,还有店铺这些大的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书吏稍微沉思了一会,“大约需要三日。”
张国维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做。对了,那个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书吏忙道:“大人放心,属下挑了五个最擅长计算的书吏,在天亮之前便可计算完毕。”
张国维顿时松了一口气,“干的好。告诉他们,做完之后做完之后每人赏十两纹银。其他,按照天算,每天每人三两纹银。事情若做的好,陛下还有重赏。”
书吏满脸欣喜,“谢大人赏赐,谢陛下赏赐。”
张国维微微点头回应,“你在这里继续盯着,我会上禀陛下。”
朱由哲看着冯铨,他推荐了几人。
一个是阮大铖,另两个是杨维垣、杨所修,其他如陈尔冀、张捷,朱由哲之前听都没听过。
冯铨抱拳道:“陛下,臣推荐阮大铖为兵部右侍郎。杨维垣为人端正,可为督察院副都御史。杨所修在任间多有功绩,且有任兵科给事中、左副都御史的经历,臣推荐他以左都御史的身份巡抚浙江,以防有变。陈尔冀、张捷亦有才能,希望陛下能给予其机会。”
朱由哲翻看着,笑道:“冯爱卿,你还真是只盯着朝廷的要害部门啊!而且还让杨所修去浙江去任巡抚,你是怕浙江乱不起来吗?”
冯铨抬起头,“陛下,苏浙乃朝廷赋税重地,不可不重视啊!左光先那人太直,太愚,而且不顾大局,与地方牵扯太深。让其在浙江巡抚任上,能助陛下稳住局面,却不能为陛下带来银子。而朝廷接下来又需要大量银子,这才是臣推荐杨所修前往浙江的原因。而非私仇。”
朱由哲皱眉沉思。
左光先和冯铨确有私仇。
左光先之兄左光斗乃东林党领袖,被魏忠贤陷害死在狱中,而为魏忠贤出谋划策的就是冯铨。
而左光斗对阉党余孽更是深恶痛绝。
自朱由哲重新启用冯铨后,左光先的弹劾奏疏那是一封接着一封,有时半个月内可收四封,都是抓到一些小事就往死里弹劾。
对于这个天天不干事的浙江巡抚,朱由哲也很是头疼。但限于他和史可法的非常关系,朱由哲也只得对他暂且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