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林的月光像撒了把碎银，秋千架上缠绕的萤火虫灯串忽明忽暗。聪聪对着镜子系领结时，爪子总也抓不住那根滑溜溜的缎带——今晚是森林年度联欢会，他要表演新排的《月光秋千舞》，搭档是穿着蓝裙子的小鹿朵朵。
“别紧张呀。”朵朵的声音像沾了晨露的铃兰，她正踮脚往裙角缝最后一片银叶草。这条裙子是刺猬奶奶用蛛丝和蓝铃花纤维织的，裙摆缀着会发光的浆果粒，转起来像流动的星空。聪聪盯着那圈蓬松的裙摆，突然想起昨天排练时，自己的后爪差点踩到那些垂下来的流苏。
联欢会的篝火噼啪作响，轮到他们上场时，聪聪的爪子心全是汗。朵朵先轻盈地跳上秋千，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绽开，惊得萤火虫们都围了过来。聪聪深吸一口气，后爪蹬地的瞬间，铜铃串突然发出急促的响声——他太急着跟上节奏，右爪竟不偏不倚踩住了朵朵的裙边。
“呀！”朵朵的旋转猛地顿住，裙摆被扯得变了形，一片发光浆果簌簌落在草地上。聪聪慌忙收脚，却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从秋千上滑了下来，正好撞在朵朵的后腿上。小鹿一个趔趄，漂亮的蓝裙子被撕开道小口子，露出里面毛茸茸的白肚皮。
观众席的笑声像被掐断的琴弦，瞬间安静下来。篝火的光映着朵朵泛红的眼眶，她攥着被撕开的裙角，耳朵耷拉成两片蔫掉的树叶。聪聪趴在地上，领结歪到了耳朵上，刚才还觉得帅气的羽毛帽滚到了兔子姐妹脚边。
“对不起……”他的声音比蚊子哼还轻，爪子在地上抠出个小坑。朵朵吸了吸鼻子，突然蹲下来帮他扶帽子：“没关系啦，是我站得太靠外了。”可她的尾巴尖还在微微发抖，聪聪看见她悄悄把撕开的口子往身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