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倾盆大雨之中,一只白皙而纤细的手缓缓伸出,阿箬透过密集的雨帘,用尽力气将自己的手也递了过去,两人的手在雨中微弱地相触……
次日清晨,高晞月在朦胧中缓缓苏醒,耳边传来茉心温柔而细腻的声音:“主儿,您终于醒了?”
“嗯,昨夜一直下雨,本宫这身子莫名感到一阵寒意,直至后半夜才睡着。”高晞月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茉心贴近了些,压低声音禀告:“主儿,双喜昨日回来,说阿箬已被嘉贵人带走,并承诺改日亲自领她来向您请罪。”
高晞月闻言,心中暗自思量,对于嘉贵人的手段,她早已心知肚明。前世便是如此,嘉贵人利用阿箬构陷娴妃,而今这一幕再次上演,她不禁沉思,自己又该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
片刻后,她似乎有了决断,轻轻问道:“娴妃的经文可送过来了?”
茉心转头望向一旁的星璇,星璇微微摇头,低声回禀:“主儿,尚未收到。不过奴婢今早见惢心在路上偶遇皇上,竟呈上了一份经文,奴婢偷偷看了眼,正是您罚她写的,皇上已奉命供于佛龛前了。”
茉心闻言,不禁怒从中来:“这娴妃,主儿不过是略施薄惩,她竟如此张扬,岂不是让皇上误以为主儿苛待了她!”
高晞月却淡然一笑,摆摆手道:“无妨,她的这些小伎俩,无法依仗着皇上与她的青梅竹马之情,本宫早已见怪不怪。来,为本宫梳妆吧,时辰不早了,还需前往皇后处请安。”
请安仪式结束后,高晞月故意放慢脚步,在宫道上拦下了正准备离去的娴妃,面带微笑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娴妃,昨日本宫吩咐你抄写的经文,怎的至今未见踪影?”
娴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贵妃所命,臣妾岂敢怠慢?经文已抄录完毕,并呈交皇上审阅,皇上亦觉甚好,莫非贵妃还有何不满之处?”
高晞月轻笑一声,仿佛早已料到娴妃会如此回应,她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本宫并无不满,只是想着既然皇上都认为那经文蕴含着深厚的福泽,何不请娴妃您日日抄写百遍,供奉于佛龛之前,以此为我大清祈福,岂不更为虔诚?”
娴妃闻言,脸色骤变,心口涌起一阵怒气:“贵妃,你……”
惢心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声为娴妃辩解:“贵妃,您这般要求,岂不是故意为难我们主儿吗?”
高晞月目光微冷,扫了惢心一眼,随即转回娴妃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为难?本宫岂会如此小肚鸡肠?不过是对你小小惩戒,你便急匆匆地搬出皇上来压本宫,莫非是觉得本宫好欺不成?别忘了,无论昔日如何,今时今日,本宫是贵妃,你需遵从的是本宫的旨意。本宫让你抄写经文,是为你修身养性,更是为我大清祈福,你写,还是不写?”
娴妃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强忍怒意,一字一顿地说:“既然贵妃有令,嫔妾自当遵从。”
言罢,她转身离去,步伐中带着明显的愤懑与不甘。
入夜,深宫之内,高晞月斜倚在软榻之上,神思恍惚,前尘往事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盘旋,心中那股恨意与不甘愈发浓烈。尤其是回想起临终前,娴妃那假意关怀实则幸灾乐祸的嘴脸,更是让她心头火起。
“皇上驾到”的通报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星璇匆匆而入,喜道:“主儿,皇上来了!”
高晞月心中微动,暗忖此夜皇上造访,定与娴妃之事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