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散去，卫嬿婉缓缓起身，轻移至皇上身旁，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谨慎道：“皇上，臣妾心中尚有一桩事，唯恐传扬出去有伤皇家体面，故而特地等到众人散尽，才敢启齿。”
皇上轻轻抬起眼帘，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何事？”
“是关于皇后娘娘与凌大人的事。翊坤宫中伺候娘娘的菱芝，她亲眼目睹了一些情形，现已在外候着，就在偏殿。”
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低沉而有力：“让她进来！”
菱芝随着进忠踏入大殿，双膝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皇上，奴婢是翊坤宫的宫女，亲眼见证了凌大人几乎每日都前来翊坤宫探望娘娘，每次都是容佩姑姑守在门口，我们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奴婢就在想若不是苟且之事，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卫嬿婉适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皇上，菱芝曾向我提及此事，我初时不信，还责备了她，让她务必尽心侍奉皇后娘娘。直到今日茂倩也提及此事，我才将菱芝唤来御前，请皇上定夺。”
菱芝抬头，眼中满是决绝：“皇上，奴婢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多年，本想替主子隐瞒，但奴婢身为紫禁城的奴才，更是皇上的奴才，怎能背弃皇上？奴婢心中日夜难安，这才斗胆去找了炩贵妃娘娘。”
卫嬿婉轻轻点头，看向皇上：“皇上，菱芝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她的话，总该有几分可信吧？”
菱芝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皇上，不仅奴婢一人看见，宫中许多宫人都曾目睹。奴婢斗胆，恳请皇上将奴婢调离翊坤宫。从前惢心姐姐在时，宫中一片祥和，如今容姑姑掌事，事事都要听她的，对奴婢们异常严苛，稍有不对会辱骂欺凌奴婢们。皇后娘娘不受宠，我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愈发艰难。冬日里连炭火和棉衣都短缺，还是皇贵妃和炩贵妃时常接济我们。被容姑姑发现后，还骂我们卖主求荣，奴婢实在是受不住了！”
皇上闻言，不禁叹了口气：“竟有这等事！”
菱芝跪地磕头道：“皇上，奴婢所言句句真实，皇上若是不信可唤翊坤宫其他宫人来问话。”
皇上眉头紧锁，缓缓开口，“既然你们不愿再留在翊坤宫，那便让炩贵妃给你安排新的去处吧。”
“多谢皇上隆恩！”菱芝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卫嬿婉朝菱芝递去一个微妙的眼神，菱芝心领神会，再次跪地谢恩，随后随着进忠退出了内殿。
“皇上，菱芝所言臣妾不知真假，只是臣妾实在不解，皇后娘娘若真要感激凌大人的救命之恩，赠予些许银两或是提拔他为侍卫皆是好办法，为何偏偏要选择鞋袜这等私密之物呢？”嬿婉轻声道。
皇上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声音尖锐如刀：“怪不得她从冷宫出来后，与朕渐行渐远，每次相见都是冷言冷语。原来她早已心生异念！她怎么敢，怎么敢！就算朕曾将她打入冷宫，她对朕心生怨恨，也不该不顾嫔妃的本分！一个是朕的御前侍卫，一个是朕的皇后，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说着，皇上怒不可遏，一把将桌上的茶杯糕点扫落在地，碎片四溅。
卫嬿婉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跪地解释道：“皇上息怒，此事尚未查明，未必是真的，臣妾愿意亲自去查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