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人围坐在槐树下,桌上摆着刚烤好的芝麻糖糕,还有乔婉娩酿的米酒。方多病咬着糖糕,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江南好,有糖糕吃,有凉茶喝,比京城舒服多了。”乔婉娩笑着接话:“喜欢就常来,反正院里的芝麻够做不少糖糕。”
乔铃儿靠在李莲花身边,手里捏着块温热的糖糕,看着眼前说说笑笑的几人,又看了看窗台上晒着的胧月、堆着的芝麻袋,心里暖融融的。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带着芝麻的香和糖糕的甜——这就是她以前盼着的日子,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要好的朋友常聚,没有纷争,没有顾虑,只有岁岁年年的安稳和平常。
李莲花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她,伸手帮她拂去嘴角沾着的芝麻:“在想什么?”
乔铃儿笑着把手里的糖糕递给他一口:“在想,明年我们再多多种点芝麻,还要在槐树下摆个小桌子,夏天的时候,就请大家来吃糖糕、喝凉茶。”
李莲花咬了口糖糕,甜意漫在舌尖,他点头应着:“好,都听你的。”
转年开春,乔铃儿真在槐树下摆了张青石桌,还在桌边放了四个圆凳——是李莲花照着她画的样子,用院里砍下来的老柳枝做的,凳面打磨得光溜溜的,坐着不硌腿。她还在桌角摆了个粗陶花瓶,春天插新摘的桃花,夏天插院角的茉莉,秋天就插地里收的芝麻秆,连冬天都要插两枝风干的胧月叶片,把小桌子衬得热热闹闹的。
清明前后,方多病又来了,这次没拎蜜饯话本,反倒背了个药箱——说是听乔婉娩说乔铃儿最近总贪凉,特意从京城带了些驱寒的草药。他蹲在桌边,把草药摊开一一介绍,话比平时还多:“这个是甘草,煮水喝甜滋滋的;这个是陈皮,你泡凉茶的时候放两片,又香又不寒——莲花兄,你可得看着她,别总趁你不注意就喝冰过的井水!”
李莲花正帮乔铃儿摘桃花瓣,要做桃花糖糕,闻言笑着点头:“放心,她喝凉茶我都温过才给她。”乔铃儿在一旁不服气地哼了声,却悄悄把刚端起来的冰井水放了回去——她知道方多病是真心惦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