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历3771年10月26日辰时五刻
夜王府
辰时五刻的晨雾还没散透,夜王府剑庐外的青石坪上,剑光裹着冷冽的风掠过。
夜无寒手持白剑,剑尖斜指地面,剑穗上的银铃随手腕转动轻响:“陈兄,昨日你说‘劈剑需借腰力’,我总觉得发力时滞涩,你再演示一遍?”
陈林颔首,接过另一柄木剑。
他身形不算魁梧,却步稳如松,木剑扬起时带起细碎的风声,落剑时干脆利落,腰腹随剑势转动,竟让轻飘的木剑有了沉劲:“夜兄看——劈剑时别光用臂力,腰要先沉,像把力气从丹田顺脊背送到手尖,这样剑才不会飘。”他连劈三剑,每一剑都落在青石坪的同一道刻痕上,落点分毫不差。
夜无寒依样尝试,果然觉得滞涩感少了大半,他收剑入鞘,指尖拂过剑鞘暗纹,忽然想起一事:“之前给你的《斩杀》,你可看过了?”
陈林眼底掠过一丝凝重,点头道:“看了大半,虽只懂皮毛,却也觉此书凶险。书中说‘斩杀之术,杀意养之’,练成能让全属性力三倍增,杀意越浓增得越多,可若练不成……”他顿了顿,想起书中“人识破碎,唯余杀意”的字句,“怕是会成只知杀戮的仆役。”
夜无寒刚要接话,陈林却突然转头,目光落在剑庐西侧的廊下——那里伏着一条黑身白纹背的细犬,毛色油亮,正抬眼望着他,眼神竟不像寻常犬只那般温顺,反倒带着几分审视。
“夜兄。”陈林压低声音,“那条狗似乎不普通,这几日总有事没事来剑庐,老盯着我看,不用在意吗?”
夜无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哮天见两人看它,竟慢悠悠晃了晃尾巴,却没挪窝。
他淡淡勾了勾唇:“我早已知道,不必在意。它待在府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没说破狗是哮天犬,也没提紫蛛儿早前的告知——他倒想看看,这神犬赖在府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话音刚落,就听院外传来清脆的笑声:“夜大哥,陈林弟弟,你们在练剑呀?”
紫蛛儿提着裙摆走进来,身后跟着华灵清,还有紫霞。
紫蛛儿一眼就看到廊下的哮天,快步走过去把它抱起,指尖挠着它的下巴,笑着调侃:“小哮天,你又在这儿偷懒呀?难不成还想跟陈弟弟学剑,练出点杀意来?”
哮天“汪”了一声,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倒有几分乖巧。
华灵清扯了扯紫蛛儿的衣角,有些催促道:“蛛儿姐姐,不是说府后园的菊花开了吗?我们快走吧。”
紫蛛儿这才想起了正事,拍了拍脑袋:“啊对,我们现在快走吧。”
紫霞点了点头。
三人转身携手而去。
且说紫霞虽刚来不久,几人却是很快聊到一起,成了好姐妹。
廊下的哮天从紫蛛儿怀里探出头,望了眼夜无寒,又慢悠悠地缩了回去,仿佛刚才那几分审视的目光,只是众人的错觉。
夜无寒看着三人的背影,又看向陈林:“《斩杀》你且慢慢看,不用急着练,先摸透书中的‘杀意制衡’之法,免得被杀意反噬。”
“放心夜兄,我自有把握。”陈林自信道。
“嗯,我信你。”
“大哥——”
突然,远处传来朱成罡呢呼唤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朱成罡奔入二人的视角才停息。
“呆子你着急些什么!”
孙天侯跟在朱成罡身后,嘴里啐骂道。
“呼呼呼!”
夜无寒接住了气喘吁吁的朱成罡,叹息道:“王府就这么大,何必仓促?我又不会突然消失。”
他扶起朱成罡,问道:“可谓何事?”
“这……这个……”朱成罡从身后掏出一个信件,递给夜无寒道,“说是加急信。”
夜无寒接过,打开看了一下,原来是陆凡传来的核查报告。
他将信收好,转身离去道:“我先下去一趟。”
“哦。那大哥你早点回来,可别劳累过了午时。”
“哈哈!呆子,你是怕大哥午时不归,便是吃不上顿美味吧。”
“侯哥你怎凭污人清白!”
……
极夜教
夜无寒坐在办公室案前,指尖捻着两页纸——一页是地卫副司的“月度物资消耗账册”,上面“墨锭:三十五斤”的字迹旁,刘承添的“整理旧档耗墨增”小字格外扎眼;另一页是石尅门送来的“库房领用底单”,白纸黑字写着“墨锭:三十斤”,落款日期与账册完全一致。
他指腹反复摩挲着“三十五斤”的字迹,眼底冷光渐深:“账册与底单差五斤,刘承改得倒是隐蔽,可忘了库房底单是天机司存档的——这是把谁当傻子?”
他没立刻戳破,反而召来传信教徒,拟了两封密函:一封送石尅门,令其派心腹暗探盯紧地卫副司西殿库房,“凡有人靠近废档箱或卷轴存放架,事无巨细记录”;另一封直送陆凡,只字不提墨锭账目,只说“前日教内秘轴清点,发现‘皇城人员行踪’的标注存于地卫副司西殿库房,速核查卷轴完好度与编号,务必当日回复”。
此为术谋——先留着明面上的账目矛盾不打草惊蛇,用无关紧要的“小事”当诱饵,看对方是否会因心虚露出马脚。
若陆凡清白,刘承只需按库房登记卡取卷轴核对,半柱香便能完事;可若两人串通改账,定会担心查卷轴时连带翻出废档里的名录、或是墨锭账目的破绽,必然会乱了手脚。
地卫副司
陆凡捏着夜无寒的密函,指尖在“皇城人员行踪”六字上停了半息——这卷轴无甚机密,夜无寒偏在他要运走废档时突然核查,绝不是“清点疏漏”那么简单。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刘承,见刘承脸色发白,当即沉声道:“慌什么?夜无寒要查,便给他查——但查之前,得把‘该补的’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