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历3771年12月9日戌时
几人站在夜王馆大门口目送着凌奈何和林毅澜二人的离开。
“大哥,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朱成罡摸了摸鼻子问道。
“嗯。”夜无寒道。
“哈哈,呆子!难不成,你还想与他斗上一番不成?”孙天侯揶揄笑道。
“哼!我倒是想!要不是他跑得快!这真是个令人不悦的家伙!”朱成罡搐了搐嘴,挺直胸膛道。
“这可不成啊小贤弟。”一旁的狮驼王开口道,眼中带着些许深远地望向夜王府大门处,“那不是个简单货色。”
“哈——?”朱成罡瞠目结舌而又不乏嗤之以鼻地伸出一根手指,“就他?嘁!要不是刚才那么多人拦着,俺……”
“你早就死了。”紫蛛儿的声音突然从朱成罡背后响起,戏谑而严谨。
朱成罡蹙眉转过头:“蛛儿这怎么个说法?”
“进去吃饭吧。”
夜无寒转身回到了馆内,其余几人也都一一跟了进去,就剩朱成罡一人还愣愣地留在外面。
不过少时也被饥饿唤了过来,匆匆跑进屋中。
馆内济济一堂,欢声一片。
吃到一半,深思熟虑后的夜无寒对那边座上的何文道唤道:“何文道。”
“嗯?在!”何文道愣神片刻才反应了过来,忙站起身,鞠躬问道,“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即日起,你将拥有自由进出天机司密阁的资格。”夜无寒道。
“啊……哦!属下明白了!多谢教主信任!我定当不负所望,鞠躬尽瘁!”何文道郑重感谢一声后坐了下去。
只见右手边的白仁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满意地抚了抚长须,仿佛理所当然。
而这边突然被赋予巨大权力的何文道心里却是纳闷:怎么突然之间就如此信我?
但他那聪慧的头脑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是凌奈何!没错!就是他!他刚才那对我充满杀意的眼神恰好证实了我初来极夜教下的誓言。未曾想教主大人竟是观察得如此细致。
夜王馆内的欢声笑语还萦绕在梁间,陈林手中的斩尘剑却突然发出嗡鸣,剑穗无风狂舞。他猛地搁下碗筷,周身凛冽的剑气瞬间刺破了暖融融的饭香。
秋本九泉的血魔之刃已出鞘半寸,猩红的刃光映着他冷沉的眼:“西南角,能量波动诡异。”
二人身影如两道流光般掠出馆外,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庭院中传来兵刃交击的脆响。
待夜无寒带着朱成罡、孙天侯等人步出时,正见漫天飘落的牡丹花瓣在青石板上汇聚,一道身着暗纹黑袍的身影缓缓凝实——发束玉冠,面覆半张银质面具,露在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牡丹方士明世隐。
而他脖颈两侧,斩尘剑的寒光与血魔之刃的猩红已交叉成网,剑刃距他皮肤不过半寸。
“嗯?”感受着那股死亡的威胁,明世隐却声音温润,指尖却悄然摩挲着袖中龟甲,“极夜教的待客之道,便是对远道而来的访客动刀动剑?”
话语间,一诡异的法器出现在他的身后,两道幽紫色的能量激光乍然间射向面前的二人。
可那能量激光刚至二人面前,却被两股蛮不讲理的能量轰散,不见其踪。
见状,明世隐也不再有所动作。
他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卷,轻轻一扬便飘向夜无寒:“在下不过是看到这张极夜教黑市招聘书,特来应征。只是未曾想竟会是这般情景。”
夜无寒伸手接住纸卷,目光扫过上面“极夜教广纳天下异士”的字样,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早从穿越前的记忆里识得明世隐这张脸,此人看似温润,实则心思深沉如渊,手中的算筹从不会为无用之人拨动。
“原来是应征的朋友。”夜无寒上前一步,抬手示意陈林与秋本九泉收武器,脸上漾开温和的笑,“陈兄与九泉君护府心切,多有冒犯,还望海涵。既是来投,便是极夜教的客人,快随我进馆一同用些晚膳。”
明世隐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似是没料到夜无寒这般轻易松口,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模样,颔首道:“墨离教主盛情,在下却之不恭。”
待明世隐入座,夜无寒亲自为他斟了杯酒,笑道:“既然是来投极夜教,按规矩得先过考核。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在府中客房歇息,明日我亲自考你。若是够格,便让你入司任职。”
朱成罡闻言忍不住凑到孙天侯身边,压低声音嘀咕:“哎,侯哥,你觉不觉得奇怪?往日来应征的,不都先安排到教里的偏院,第二天跟着一群人一起考核吗?这小子怎么能住夜王府客房?”
孙天侯也挠了挠头,瞥了眼走在前面的明世隐:“谁知道呢?大哥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
一旁的狮驼王摩挲着掌心的老茧,若有所思地看着明世隐的背影——那黑袍下隐隐流动的能量,绝非寻常术士所有。
而陆凡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心头暗叹:此人不在任何已知的势力名录中,看来随着自己的提前到来,原本的轨迹早已偏移,这蝴蝶效应,竟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烈。
明世隐举杯回敬,面具后的眼睛深不见底:“在下明世隐,全凭教主安排。”
“可以真容示人?”夜无寒问道。
“自然可以。”明世隐缓缓取
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白,眉峰如墨画般斜飞入鬓,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深不见底的墨色,似含着一汪化不开的秋水,却又在眼底深处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疏离与算计。
鼻梁高挺,唇色偏淡,笑时嘴角会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既显温润,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掌控感。
“嚯!”朱成罡刚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见了这张脸,差点没噎着,含糊不清地嚷嚷,“你这小子长得倒像个白面书生,怎么偏偏穿得跟个老道士似的?”
夜无寒笑着鼓起了掌:“明先生好样貌,难怪敢以半面面具示人——这般容貌,若是全露在外,怕是要让长安的姑娘们都抢着来夜王府提亲了。”
明世隐闻言,眼底的疏离淡了几分,嘴角的笑意真切了些,抬手端起酒杯:“教主过誉了。容貌不过是皮囊,在下更愿凭本事在极夜教立足,而非这副无用的皮肉。”
“哦?”夜无寒挑眉,故意追问,“不知明先生擅长什么本事?”
他这话看似随意,实则在试探——他清楚记得,穿越前的明世隐最擅长的便是卜算天命,甚至能以自身为棋,搅动整个长安的风云。
明世隐放下酒杯,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墨色的瞳仁转向夜无寒,似笑非笑:“教主不妨猜猜?在下的本事,向来只对‘值得’的人显露。”
夜无寒抬手微摆:“不必了,明日自见其源。”
“拭目以待。”明世隐微微低头道。
朱成罡眯着眼,抿着唇,又是小声凑到孙天侯耳边:“侯哥你看,又来一个。”
说着还望向那边安静吃饭的陆凡。
“你我别管那么多,大哥有的是办法治。”孙天侯无所谓地拿起一颗桃就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夜无寒忽然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众人:“过几日,我打算去一趟稷下学院。”
“稷下学院?”朱成罡当即放下啃了一半的酱骨,眼睛瞪得溜圆,“大哥去那儿干嘛?听说那儿有个被称作世间最强的夫子,老古板得很。”
“最强?”陈林一听,瞳孔不自主地睁大了一分,心中默念。
狮驼王也放下酒碗,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夜小哥,这稷下学院我听说过,卧虎藏龙,你孤身前往,怕是不妥。”
“我陪你去。”陈林简单道。
“好。”夜无寒缓缓看向他,“你在,我到底也安心。”
他话音刚落,角落里正低头啃着骨头的哮天犬突然抬起头,耳朵直直竖起,眼睛望向夜无寒,尾巴尖悄悄动了动,“汪汪”了两声。
“哦?怎么?你也想去?”夜无寒饶有兴致地看着哮天犬。
而哮天犬却是通人性地连连点头,仿佛在说:去去去!我当然要去!
而夜无寒有着自己的考量,便点头道:“带你去也不麻烦。”
哮天犬闻言更是高兴了几分,尾巴甩得越来越快。
……
幽暗的长安街上。
凌奈何和林毅澜站在一处十字路口。
“没想到连他也在。”凌奈何轻笑道,“我这位七长老还真是频频给我惊喜呢。哦对了,你也一样。”
林毅澜懒得与凌奈何多言,只是挥了挥手:“别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聚。”
“与我何干?”凌奈何扭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