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一个能拔出我那柄剑的人。从四处到长安,走了好多城,像在雾里追光,眼看要追上了,光又散了。虽遇见个跟他很像的人,原以为是他,可剑还是拔不动……张大哥,你说,这世间的相爱之人,是不是都要这般熬着?隔着看不见的墙,抱着渺茫的希望,连呼吸都带着慌?”
张阿三听着,脚步慢了些,怀里的小咪似是察觉到什么,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想了想,话语中透着股通透:“姑娘,这日子就像挑水,桶里的水洒了,你总不能抱着空桶蹲在地上哭——得先把桶扶稳了,再去井边重新打。你啊,把心都系在‘必须找着这个人’上,反倒忘了自己走了多少路,看了多少风景。”
他顿了顿,指了指路边的野菊,黄灿灿的开得热闹:“你瞧这花,它不会因为没人看就不开了,该晒太阳晒太阳,该沾露沾露,活得自在。俺觉得,人也该这样。要是这条‘找’的路走得太累,累到心里发苦,要么停下来歇会儿,要么换条道走——不是放弃,是给自个儿松松绑。你想想,要是你总盯着‘找不着’的苦,咋能看见路边的花、天上的云?咋能对得起自己走的那些路?”
风轻轻吹过,紫霞发间的银铃叮当地响,比刚才清亮了许多。
她抬眼看向天边,晚霞把云染成了暖橙,之前堵在心里的郁气,像是被这阵风吹散了大半。
是啊,她总想着“必须找到”,却忘了自己一路走来,也帮过不少人,也看过不少风景——就像今天帮张阿三找着小咪,心里不也暖过吗?
“张大哥,谢谢你。”紫霞嘴角弯起,左边的梨涡浅浅露出来,眼里的迷茫散了,多了点清明,“我想通了。”
两人快到夜王府门口时,紫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晚回府,就跟大家说清楚,明日一早就离开长安,去下一座城。不是放弃寻找,是换一种方式走下去,不再把自己困在“必须在此处找到”的执念里,也给那颗熬得发慌的心,松松绑。
……
戌时,夜王馆
正值夜王府的饭点,夜王馆中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
吃饭的过程中,紫蛛儿注意到一旁的紫霞一直垂着头,眼神虚晃,双手放在
“紫霞姐姐?你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太好?”紫蛛儿开口试问道。
紫霞抿了抿嘴,摇头道:“也不算心情不好,只是在决策一些东西。”
正说着,坐在她右边的华灵清便给她夹了一块烤羊腿,清凉的声音中带着单纯的真诚:“饿了总是会想很多,吃饱就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了,你看他。”
华灵清说着还指了指左边三个位置处坐在紫蛛儿身旁吃得满嘴流油的朱成罡。
紫霞瞥向疯狂干饭的朱成罡,不由轻笑一声。
“哦?你说这蠢猪啊?”紫蛛儿也勾唇调侃道,“他是吃太多,给脑子吃堵了,自然就不想那么多了。”
正在专心与食物对抗的朱成罡听到有人在点名自己,疑惑地抬起头,嘴里还含了一堆,唇齿不清歪头疑惑道:“嗯?说……说俺老朱……做甚?”
“吃你的去吧!”紫蛛儿挥掌拍过他的头。
这时,夜无寒也开始讲起了事情。
“各位,我与陈兄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就走。接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还希望大家继续尽心尽力。”夜无寒庄重道。
“好!”朱成罡抬手大喊一声。
“好!”狮驼王也跟着吼了一句。
孙天侯困惑至极,问道:“呆子,你好个什么?”
朱成罡舔了舔手指:“什么?哦,俺也不知道,不就是好吗?”
孙天侯听此言无语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那个,我想说件事……”紫霞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她也说不清为何紧张。
气氛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紫霞深吸一口气,抬头,眼神坚定道:“我或许明日就要离开夜王府了。”
“啥?紫霞姑娘要走?”朱成罡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闻言猛地抬头,筷子“啪嗒”掉在桌上,满是油光的脸写满错愕,“为啥啊?王府里不好吗?”
他这话像捅破了安静的窗纸,紫蛛儿也放下汤匙,眉头轻蹙:“你才来长安没多久,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有谁怠慢了你?”
狮驼王坐在角落,握着酒碗的手紧了紧,虽没说话,却抬眼看向紫霞,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他虽寡言,知根知底的他,却早把紫霞当成了王府的一份子。
坐在对面的孙天侯,手指却在听到“离开”二字时骤然僵住,筷子悬在半空,连碗里的汤洒出来都没察觉。
他心里“咯噔”一下,先是惊讶,随即涌上一股说不清的自责:是不是上次自己拔不出那柄紫青宝剑,让她彻底失望了?是不是她觉得长安再无希望,才要走的?
他张了张嘴,想问问,却又怕答案印证自己的猜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觉得指尖有些发凉。
夜无寒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向紫霞:“慢慢说,不急。”
陈林也抬了抬眼,虽没开口,却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紫霞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攥了攥裙摆,声音比刚才稳了些:“不是王府不好,相反,在这里待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大家……都待我很好。”
她顿了顿,抬眼时,眼底映着烛火的光,带着几分坚定,“只是我来长安,本就是为了找能拔出我紫青宝剑的人。如今在长安三月有余,始终没找到,我想换个地方再找找。”
“不是放弃,也不是赌气,”她怕大家误会,又补充道,“张大哥跟我说,别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换条路走,或许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我想试试,说不定下一座城,就能遇见他了。”
孙天侯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原来不是因为自己。
“原来是这样……”紫蛛儿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不舍,却还是笑了笑,“那姐姐路上要小心,若是找到了那个人,一定要派人来告诉我们!”
“俺也去送你!”朱成罡拍着胸脯,“明日俺起个大早,帮你收拾东西!”
夜无寒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温和:“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们便不拦着。路上若遇着麻烦,可凭王府的令牌去各地分舵求助——你的令牌,我让人给你备好。”
紫霞看着满座关切的目光,心里暖烘烘的,眼眶微微发热,却还是弯起嘴角,露出左边的梨涡:“谢谢大家。我会的。”
说罢,她才轻轻坐下,指尖捻着桌布的纹路,心里的不安散去不少——原来离开不是孤单的,至少还有这群人记挂着她。
烛火摇曳,碗碟碰撞的声音渐渐恢复,只是席间偶尔会有人提起明日要给紫霞准备些什么,朱成罡还在絮絮叨叨说要给她装些自己腌的肉干,气氛虽有不舍,却满是暖意。
……
亥时。
此时夜王馆的人也都散了,夜无寒留下了孙天侯,朱成罡和白仁生三人。
“大哥,是有什么新的绝密任务吗?”孙天侯问道。
“嗯。根据最新的情报,在河洛金州一带,我们的地卫司的货物频频被一个神秘的强大组织所抢夺。”
“什么!”狮驼王震惊道,“现在还有人敢抢我们的东西?”
“大哥,莫不是那独停教……”孙天侯猜测道。
夜无寒摇了摇头:“不是。这件事我之前是交给威廉斯负责的,他查出了这是一个人数并不怎么多的小组织。可令我感兴趣的就是,他们虽为小组织,可每一个人,似乎都拥有着特殊神秘的强大力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狮驼王组成二人小队,去试着招揽他们,探查他们的真实目的以及背后的势力,如有需要,可传信寻求支援。”
孙天侯和狮驼王听后点了点头,齐声道:“保证完任务。”
“好。”夜无寒随后将目光转向白仁生,“老白,后天我走后,你暂代极夜教教主一职,对于某些不安分的人,相信你能够处理好。”
白仁生一听便知他说的是谁,答应道:“好的教主大人,有我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好,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pS:补充最新出现的几个人物的年龄与境界——
紫霞(2071岁)生于王者历1700年,死于……境界: 合道境超段[至圣超阶]。
明世隐(50岁)生于王者历3721年,死于……境界:无双一阶。
张阿三(28岁)生于王者历3743年,死于……境界:无。
中藤月上缘(18岁)生于王者历3753年,死于……境界:无双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