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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星宿海未归人(1 / 2)

莲花那句“静静等着”一出口,自己都开始心虚,

指尖上还扣着阿雅,却感觉阿雅的脉搏在掌心里“噔”地跳了一下

但是阿雅没回头,只把指甲悄悄掐进莲花的虎口,疼得莲花瞬间清醒:

“等”字是软的,可“活”字是带刃的,如今连半袋赤豆都数得过来,拿什么“等”?

说完这句话,连回城的脚步无声地换了拍子——

夏夏把空瓦瓮倒扣在头顶,瓮底朝天,像扛一面破鼓;

破天把斧子别在腰后,斧刃磨得雪亮,却用指节一遍遍试锋口;

琳琅小妹走在最末,手里攥着那只小蟹,蟹钳被艾草汁涂成惨绿,小声哄它:“你乖乖的,等梁蝉二姐回来,我让她给你在星宿海边盖一座水晶宫的。”

话落在风里,风一扭,就把“水晶宫”三个字撕得七零八落,飘回来打在莲花耳廓,

莲花忽然想起宝玉赠黛玉旧手帕的晚上——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我哭我的,与你何干?”

依稀记得,那时她读这一段,只觉这是小女生情态;如今才懂,哭与不哭,原都与旁人无干,是心里那口暗井,自己照自己。

想着想着抬手摸鬓边并蒂莲簪,簪头的银瓣被火烤得发乌,一掰,竟“叮”地裂了道细缝—

缝口里卡着一粒赤豆衣,红得发黑,

莲花用指甲抠,抠不下来,反倒把指腹划破,血珠滚在银簪上,竟比赤豆更艳,

死死盯着那滴血,忽然生出荒唐念头:

若把这滴血滴回“回魂散”叶尖,能否再长出一个缺了三指的城门卫?

念头一起,自己先打了个寒噤——

人一旦穷极,连妄念都带着很强的锯齿,

穿过甬道,州府旧衙门就在眼前,

大门漆色剥落,露出灰白的木质,

门楣上“交州府”三字,被那日血雾溅得凹凸不平,此刻经日头一晒,血痂卷边,风一吹,“啪嗒”掉下一小块,正砸在莲花鞋面,

弯腰拾起——

那根本不是血痂,是半片桂花糕,被火烤焦,边缘蜷成黑褐色,内里却还留着一线蜜渍,甜得发苦,

莲花把糕屑捻在齿间,慢慢嚼,嚼到牙龈发酸,才想起:

这是当年梁蝉临走前,亲手在扬州城蒸的最后一屉,

那时她们还笑话梁蝉手笨,糕心都裂了口,如今真裂了,却再也笑不出声。

衙门内院,彭大波正蹲在照壁下,拿一把缺了角的戥子称盐,盐是昨夜从破庙神龛里扫出来的,混着香灰、蛛网,还有半片残符。

称得极细,每添一粒,就拿指腹捻一捻,

听见脚步,不禁抬头,眼白里全是血丝,却笑得牙床发亮:

“莲花师姐,你来得正好——”

下意识把手掌摊开,掌心里躺着一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正中间却被人狠心剜去一方,剩一个棱角分明的洞。

“我琢磨了一早上,”随即把把铜钱高高抛起,又接住,“若把这洞再扩一扩,就能穿进一根艾草茎——咱们如今缺弓弦、缺鞋带、缺缝衣线,可独独不缺艾草。”

说这句话时,舌尖抵着犬齿,那神态让莲花心头一跳——

像极了《红楼梦》里贾芸为谋差事,给凤姐送冰片、麝香时的谦卑与锋利,一边弯着腰,一边把刀藏在袖里。

莲花没接话,只伸手拈起那铜钱,对着日头照——

铜钱方孔里,恰好映出照壁上的残画:

一幅“海上星宿图”,星子被雨水泡得晕开,

忽然明白彭大波没出口的下半句:

“等”是等不来的,得先把自己变成一根弦,一张弓,一支射出去的箭——哪怕箭头是铜钱磨的,也得先见血。

旁边,破天已把樟木劈成薄片,正拿刀背刮青,

每刮一下,就抬眼瞄一下照壁后的穿堂——

那里,士燮州牧被安置在唯一没塌的厢房,房门还在紧闭,窗纸新糊,纸上映出一个佝偻的影子:

士燮正伏案写《交州遗民录》,笔锋却抖,墨点顺着宣纸晕开,

破天低声骂:“老东西,写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莲花回头,目光掠过破天的手——

那手背上,青筋暴起,却有一处新伤:

是昨夜他替士燮挡瓦片,

伤口不深,却歪歪斜斜,

莲花没点破,只把铜钱重新抛给彭大波:

“既缺弦,就先给士州牧的窗糊一层艾草网——省得再掉瓦片,砸了他的笔。他若写不完那卷书,日后梁蝉回来,问咱们要扬州旧人,咱们拿什么给她?”

一句话,把破天噎得闷哼,却把彭大波的眼点亮——

转身就跑,铜钱的方孔在风里“呼啦啦”作响,

日头偏西,照壁的影子渐渐爬进门槛,

莲花独自回到灶间,把仅剩的赤豆倒回陶钵,

豆粒滚落,声音清脆,却少得可怜,

她拿木勺缓缓搅,搅到第七圈,忽听“叮”一声轻响——

勺底碰上一物,捞起,是一枚极小的银铃,铃舌已断,只剩空壳。

莲花认得:

是梁蝉旧年系在发尾的那颗,说是“星宿海”入口旁边江陵城买的,铃响一次,便有一粒星子归位。

如今铃哑,星子也失语,

于是把银铃按在胸口,按得肋骨发疼,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悔意:

当年梁蝉要远行,为何只塞给她一包桂花糕,却没塞给自己半句软话?

若那时说一句“我等你”,如今是否就不用靠一株草、一粒豆,来反复确认“等”的代价?

正怔忡间,阿雅悄悄进来,手里托一只粗陶碗,

碗里漂着十七片艾草,每片叶心,都用指甲掐出一个小小“回”字,

她把碗放在莲花手边,低声道:

“我把昨夜烧剩的灰,滤了七遍,才滤出这些绿汁——”

说话间,她拿指腹蘸了蘸,在莲花手背写下一个“活”字。

汁水凉,却很快被体温蒸得发烫,

阿雅的声音更低:

“莲花,你教我认的字不多,可活字我认得最真——

舌头在上,水在下,

人在中间,得先让舌头尝到甜,再让脚踩着水,才算活。”

说完便顿了顿,忽然伸手,把莲花鬓边那支裂开的莲簪拔下,

“簪子裂了,还能融了重做;

人心若裂了,就得先拿灰填,再拿血浇——

咱们把灰填进去,好不好?”

一句话,把莲花的眼泪生生砸下来,

她反手抱住阿雅,抱得极紧,紧到能听见阿雅肋骨下,那颗心在“咚咚”跳——

跳得比战鼓轻,却比战鼓真。

傍晚,众人围坐在照壁前的空地上,

彭大波已用艾草编好一张细网,替士燮的窗糊上;

破天把十七块樟木板削成弓片,用铜钱做扣,用艾草茎做弦,竟真拼成一张小弩;

夏夏把空瓦瓮翻过来,瓮底敲敲打打,改成一个闷鼓;

琳琅把小蟹养在缺口的破碗里,碗沿插一圈野薄荷,

甘白抱着重新上弦的琵琶,指尖一拨,哑弦竟发出“呜”的一声,

莲花把陶钵里的赤豆重新数一遍——

还是十七粒。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把陶钵高举,对着最后一抹残阳:

“今日,咱们以十七为约——

十七粒豆,十七个人,十七双鞋,十七道影。

豆可以发芽,人可以造血,鞋可以渡魂,影可以回头。

从明儿起,咱们把交州府的每一块砖,都当成梁蝉二姐的砚台;

把每一根艾草,都当成她的笔;

把每一滴汗,都当成墨——

替她写一本活人书,

写咱们怎么在没米、没盐、没人的城里,

把等字写成活字,

把活字写成家字,

再等她回来,把家字圈成国字。”

话音未落,便立即抬手,把第一粒赤豆抛向空中——

豆子在暮色里划出一道极细的红线,“啪”一声,落在照壁的“星宿图”上,恰好砸中那颗最暗的星。

众人屏息,只见那枚豆粒顺着壁画滚落,一路带下一块斑驳的墙皮,

墙皮背后,竟露出一线新绿——

是一株不知名的小草,正从砖缝里怯怯探头,

草尖上,顶着一粒更小的露水,

——“草先醒了,人就不能再装睡”

那粒露水在草尖上颤了颤,终究没掉下来。

莲花盯着它,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临终前,把最后一滴药汁含在舌尖,也是这般颤,迟迟不肯咽。

直到她俯身,用唇去接,那苦味才“哗”地决堤,冲得她满嘴发麻。

如今,苦味换了面孔,变成一点露,却同样烫得她心口发疼。

伸手想替小草扶一扶那滴露,指尖刚碰到叶缘,草叶“嗖”地弹回,竟把露水甩进她掌纹,

掌心瞬间凉了一下,

阿雅在旁轻声笑:“草认生,你让它自己站。”

一句话,把莲花的眼泪生生逗出来——

慌忙用袖子去擦,却擦了满袖的灰,原来袖口早被灶火烤得焦脆,一碰就碎成粉。

那粉末落在草边,竟像一场微型祭礼,

草尖抖了抖,把灰吸进根须,竟又蹿高半分,

仿佛在说:我不仅要活,还要活得比你高。

夜来得极快,像有人一把扯下日头的幕布。

众人没散,围着照壁坐成一圈,把仅剩的艾草搓成细绳,一圈圈往手指上缠,

缠得指节发白,才觉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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