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正心神不宁的在门口来回踱步,他少见如此情绪外露到顾不得常金花担心,因为他心里也没有太大成算。
虽然朝堂上还有苟正芳和王瓒他们在,但若是宋亭舟被抓进大狱,那就要做两手准备,先把常金花和阿砚送走,再想办法让蚩羽也进牢里盯着。
“夫郎,蚩羽驾车回来了。”桂诚在门口喊道。
孟晚忙走出大门,果然是蚩羽将马车驾得飞快。
他一把将大门整个推开,门槛早已经卸掉,“都把马车架出来,桂诚桂谦,家里就交给你们二人看顾了。”
桂诚桂谦忙道:“夫郎尽管放心,你们走后我俩就把大门关紧,任谁来都不给开门。”
孟晚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蚩羽勒停马车,车内宋亭舟出来一把拉起孟晚,两人在车里抱做一团。
蚩羽等他们坐稳,立即调转车头,宋家另外五辆马车跟在后面。
踏踏的马蹄声在街边回荡,不及孟晚跳动不停的心脏。
“如何?可受刑了?”他挣脱宋亭舟的怀抱,一个劲儿的在他身上乱摸,生怕他缺胳膊少腿的。
宋亭舟直接把他手塞到自己衣裳里,让他感受自己紧实的皮肉,“没有受刑,暗示到这个份上,皇上应该已经明了。蚩峟可能没敢下猛药,殿下虽然有时暴躁易怒,但并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最后还是念着我往日功绩,刻意将我放走了。”
孟晚一瞬不瞬地盯着宋亭舟,眼底的热意憋了许久,这会儿才敢任由眼泪流淌下来,他是真的怕了,嘴唇都有些颤抖,“还好没出事。”
宋亭舟把衣裳系好,搂着他说:“晚儿,你听我说,出城后便带娘和阿砚回乡,等着我去接你们。”
孟晚把他胸口的布料当帕子,蹭了两下后哑声应下,“好,上次那拓来我已经全都交代好了,皇城附近所有朝廷的驿站里都有我们的人,一路上你要人要钱只管去驿站,聂川的人传不出去消息。只是通州附近切莫大意。”
“我,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些事我都知晓了,不必过多惦念。”宋亭舟把他抱得很紧,又想看孟晚的脸,只好让怀里的人先抬头,把滚烫的唇印上去,先让他吻个痛快。
快要出城的时候,蚩羽瞄着后头,“大人,后面有一队人跟着咱们。”
宋亭舟一只手还捏在孟晚下巴上,喘匀了气才道:“不必理会,走北城门。”
蚩羽不大明白究竟是敌是友,眼睁睁的看着这队人从他们后面,明目张胆的走到了前面去。
北城门的氛围不知为何有些古怪,城门上的守卫仓促换岗,京郊三大营中的五军营悄无声息地把控了城门,正四品佐击将军亲自在北城门守门。
乐正崎夹在一群人中,遮着半张脸走到守城兵面前,“出城。”
守城兵看了他一眼,面带警惕,刚要说话就被人从身后拽开。
“聂将军?”
一位青年将领穿着身银色铠甲,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开口说话的时候甚为霸道:“都滚开!”
这队临时充作守城兵的五军营士兵,左右看看,都痛快的让开了脚步。
青年将军自前头开路,乐正崎夹在中间,后面的蚩羽领着宋家的车队糊里糊涂地跟着,中途并未有人要什么路引和通行凭证。
把人一路送出护城河外,乐正崎才终于出声,“我要去见殿下,城里靠你了。”
青年将军飒然一笑,“放心吧,事成之后去你家吃酒。”
他又对着宋家的马车挥了挥手,“宋大人,一路走好。”
宋亭舟掀开车帘看了他一眼,“多谢聂将军。”
马车顺利离京,出了城后大家都放松了不少,乐正崎直接骑马护在宋亭舟马车一侧。
孟晚掀开车帘问乐正崎,“原来是你啊,刚才那个就是聂鸿飞?”
乐正崎点点头,“不错。”
孟晚还待再问,宋亭舟已经把他拉回去,唇抿成一条直线,“晚儿还有什么要问的。”
“真是飞来横醋。”被他搞这么一出,反倒冲淡了即将分开的愁绪。
宋亭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你夸过乐正崎容貌出众。”
孟晚捧着宋亭舟的脸左右各亲一口,“早就忘了,谁也没有我家舟郎英俊。”
车外的乐正崎摇头苦笑一声,他侥幸不死,若太子殿下事成,也要去岭南接自己的爱人回家。
有乐正崎带路,他们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快到顺义的时候,宋亭舟终于同孟晚分开,下马随着乐正崎进城。
城外自有人接应,乐正崎带的一队高手没有跟他们进城,护在宋家的车队后面,保护孟晚他们一行人返乡。
常金花甚至都不知道宋亭舟中途下了马车,还是在路过一座小镇上休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大郎呢?”
孟晚扶她在面摊子里找了个凳子坐下,“夫君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晚我们一些回去。”
“他是从哪儿下去的?怎么也没说上一声,身边可带了人?”常金花不大放心的说道。
摊主端上两碗素面,孟晚推给常金花一碗,自己挑着面条,“之前就下去了,娘,快吃吧,面一会儿就坨了,咱们在镇上住一晚,明早起来再赶路。”
不能大意,还是要尽早回到昌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