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斯人已逝,这些都是外人的揣测,还是先安慰下眼前人吧。
定国公抿了一口酒,道:“你放心吧,松庭不是那样的人。”
戚国公也点头,“从他对杉儿的处理方式,就知道皇上骨子里是温厚善良的,这是一个帝王最起码得品性。”
北陵王苦笑摇头,“我自然知道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又希望他是那样的人,这样我心里还好受点。”
“其实,我真想换上铠甲,在王府等着他的一杯毒酒,将我送上黄泉路,这样我死后,也有脸见到我的夫人。”
“那你好受了,你儿子就不好受了,你是他爹,他弑父,你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天下子民,大谈孝义。”
定国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要我说,你明知道那个仆人心怀鬼胎,就应该除掉她,让她跟着去上京,多危险啊。”
戚国公也点头,“是啊,现在你儿子已经不是你儿子了,是皇上,此举实在太冒险!”
北陵王摇摇头,“松庭从上京回来还没一个月,她便来王府了,在北陵王府那么多年,我知道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给我夫人报仇!”
“我其实挺震惊的,竟然还有人记得夫人。我以为记得她的,只有我和松庭,虽然,松庭从来不说,但是,我知道他记得。”
“这世上还有别的人记得她,我求之不得!”
“再说,那个时候,我对林氏还不能全然信任,她有了宁安,有了自己的儿子,她能容得下松庭吗?这些都不确定,所以,有个人在她身边,替我护着松庭,我求之不得。”
“那你现在就是等?”
“我这不是有你们陪着喝酒嘛,喝酒!喝酒!”
“呵呵呵,你这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北陵王笑笑,“不管愁不愁的,有两位老哥哥陪着,就算这是我最后一程,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夫人的葬在突厥腹地,我真想去看看她。”
“现在去看也容易,突厥人几乎被松庭灭族,连我们大虞的驻军地都推进到饮马河畔了,去个突厥腹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北陵王笑了笑,目光沉沉的看着天空,长叹一声,道:“有时候真不如做个普通百姓,管他什么大虞突厥,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多好。”
“可惜啊,我一生下来,肩上就有这副担子。”
戚国公顿了顿,看一眼定国公,又看向北陵王,“皇上还没登基吧?年号也没改?”
定国公和北陵王均是一怔,都摇了摇头,“没有。”
戚国公枯枝般的手敲敲石桌,“这才是大事,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朝臣们是什么想法,这些要搞清楚啊!”
“你们两个老的,天天躲在北境,也不去帮帮孩子,我都替你们着急。”
“哎。”北陵王摆手,“松庭主意大,谁说都不会听的,我们还是喝酒,喝酒。”
……
上京,皇宫御书房,谢松庭和温初颜温存了一会,就准备回行宫了,刚要起身呢,就听外面的小顺子道:“皇上,杜大人求见。”
“杜国璋?估计是突厥人的事,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片刻后,杜国璋躬身进来了,“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谢松庭手一抬,开门见山的问,“审的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突厥人和北陵护卫里的奸细都审了。”
谢松庭点头,等着杜国璋继续说,没想到,他说到这就停下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怎么了?”谢松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