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杀岳飞,而后和可成也。’”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仿佛被投入了一枚炸雷!
“秦桧!你个狗娘养的!你果然和金国暗中来往!陷害忠良!”
“畜生!你这个金人派回来的奸细!”
“太祖!臣等请求太祖!即刻将此奸贼千刀万剐!!”
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李光、王庶等大臣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桧破口大骂。
一时间大殿内再度群情激愤,骂声如潮。
而就在这片滔天怒火中,地上那滩烂泥般的秦桧,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的抬起头,拼命磕着响头喊道:
“太祖!太祖!臣冤枉啊!臣……臣……杀岳飞!那是官家的意思啊!否则臣如何能办得到这事啊!!!太祖!”
这垂死挣扎的攀咬,让所有骂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瞬间从秦桧身上,转向了不远处同样瘫软在地的赵构!
赵构闻言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猛的一颤,求生的本能让他也跟着嘶吼起来:“你胡说!秦桧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是你为了议和,一直都是你在朕耳边进谗言!构陷岳飞!太祖!太祖!我是被蒙蔽的呀!太祖!”
“官家!”而此刻,秦桧更是涕泪横流,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停的攀咬着赵构:“若非您点头!若非您默许!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动岳飞分毫啊!您才是皇帝!您才是官家啊!”
“你胡说!”赵构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试图压过秦桧的声音:“明明是你!是你这个奸贼!为了向金人摇尾乞怜,才一再构陷岳飞!”
“官家!天地良心啊!”秦桧趴在地上,血和泪混在一起,声音凄厉:“没有您的首肯,臣如何能调动枢密院?如何能让张俊那样的将领听命啊!杀岳飞,分明就是您的意思啊!”
一时间,两个南宋最高权力的执掌者,此刻如同市井泼皮一般,互相撕咬,企图将所有的罪责推向对方。
“噗嗤。”
一声轻笑,在这混乱的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李今越抱着胳膊,看着这出闹剧,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啧,你们两个主谋有什么好争的?”
她的话让两人的撕咬戛然而止。
“秦桧,你本就是个投降派,为了在南宋一手遮天,享受荣华富贵,自然要除掉战功赫赫,一心北伐的岳武穆。毕竟,只有宋金议和,才能体现出你的价值,才能让赵构信赖你,依赖你,给你权利。”
说完,她的目光又转向了赵构。
“而你,赵构。为了在江南偏安一隅,为了能安心享受你的帝王生活,加上秦桧这个奸贼在你耳边日夜怂恿,你们两个,自然是一拍即合。”
李今越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岳飞的心上。
让他高大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晃,眼神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冰凉,是啊,这些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些在天幕降临那时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的十年征战,无数将士的浴血牺牲,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他们权力和欲望棋盘上,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不是的!太祖!不是的!”
赵构和秦桧瘫在地上,不停的颤抖着,可嘴里只能喃喃地发出无力的辩解。
然而,赵匡胤此刻连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来人!给朕把这些个畜生的嘴堵上!”
随即,几名雄武军将士立刻上前,用破布死死塞住了地上之人的嘴,世界,总算清静了。
随即,李今越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绍兴十一年,岳武穆班师回朝,被任命为枢密副使。明升暗降,实则解除了兵权。”
“同年,秦桧联合张俊,开始在岳家军中寻找破绽,企图构陷岳元帅。”
“而他们第一个寻找的人,便是岳家军中的王贵。”
听到这个名字,岳飞的身子又是一震。
王贵,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兄弟,与他并肩作战多年。
李今越看着岳飞的神情,也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颖昌大战期间,王贵一度畏战,回来后险些被岳武穆按军法处置。所以秦桧和张俊第一个就盯上了他,但王贵起初并未答应。可这两个畜生,又拿王贵的一些私事相要挟,王贵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最终只能被迫屈从。”
“与此同时,这两人又找到了王俊。”
李今越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这个王俊,是岳武穆手下将领张宪的副统制。自打他加入岳家军后,寸功未立不说,还因为奸贪多次被张宪责罚,因此怀恨在心。于是,他很快就被说服,并且诬告张宪、岳云‘谋复岳飞兵权’。”
此言一出,韩世忠等武将无不怒目圆睁。尤其是韩世忠,这等凭空捏造的罪名,他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当初秦桧企图陷害自己时,用的也是这样的招数!
“当时,张宪被命令去见身在镇江府的张俊,而王俊的诬告状,此刻也经由王贵的手,转送到了张俊手里。”
“诬告状一到,张俊便立刻将张宪逮捕,随后严刑拷打!”
李今越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忍:“他们用尽了手段,打得张宪将军体无完肤,死去活来。可即便如此,张宪将军依旧是铁骨铮铮,坚决不肯屈服,更不肯指认岳武穆父子。”
“张俊没有办法,”李今越冷哼一声,“只能捏造口供,连同那份诬告状一起,呈报给秦桧,移交大理寺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