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老师也是一脸自责：“丽质没什么事，瑶瑶的膝盖我刚刚也带她去医务室处理过了，涂了药。丽质姐姐，实在抱歉，我身为班主任没有照顾好她们，没能及时发现。”
“这个不怪秦老师，”李今越摇了摇头：“您要照顾那么多孩子，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只是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个男孩子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欺负丽质和瑶瑶？”
秦老师闻言，无奈的侧开身子。
李今越这才看到，办公室的墙角边，站着一个板着小脸的男孩。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的不服气。
察觉到李今越的目光，那男孩还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去。
这副态度，让李今越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
秦老师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子航，只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不过我猜……可能是因为今天上语文课的时候，丽质在他后面背了一首很难的诗，班里同学们的注意力都被丽质吸引走了，他可能……心里不舒服吧。”
李今越听完，只觉得荒谬又心头发堵。
她不懂现在孩子们的世界，但她懂这种行为叫霸凌。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那秦老师，他的家长呢？”
秦老师立刻说道：“我已经通知其他两个孩子的家长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随即，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烫着卷发、体态微胖的老太太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墙角那个板着脸的男孩，立刻尖着嗓子扑了过去。
“哎呦！我的乖孙哦！你怎么样了？！谁欺负你了啊！快告诉奶奶！”
子航依旧梗着脖子不说话，只是那副不服气的模样，让老太太更是心疼。
秦老师听到这动静，眉头下意识地蹙起，但还是耐着性子走上前：“您是子航的奶奶吧？”
子航奶奶立刻转过身，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秦老师，没好气的说道：“对，我就是！你就是我们家子航的老师吧！你这老师怎么当的！怎么让我们家子航被欺负了！我告诉你，要是我们家子航出了什么问题！我立刻就去教育局投诉你！”
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让在场的人瞬间火气上涌。
瑶瑶更是鼓起勇气反驳道：“秦老师很好！很温柔的！不许你欺负秦老师！”
秦老师那么好！她两次跟丽质讲悄悄话！秦老师都没骂自己！秦老师超级好的！
李丽质闻言也立刻附和，像只护食的小奶猫：“对！不可以欺负秦老师！”
听到两个孩子维护自己的声音，秦老师心中一暖，她对着两个小姑娘安抚的摇了摇头，示意让自己能处理。
随即，她看向子航奶奶，语气依旧保持着克制：“子航奶奶，您误会了，子航并没有被欺负。”
“没有被欺负？”子航奶奶嗓门又高了八度：“没有被欺负你打电话叫我们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儿子儿媳妇有多忙？一天到晚净整这些没用的事！”
说着，她便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让自己儿子别过来了，省得浪费时间。
看着这一幕，秦老师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但她还是强行压下，解释道：“子航奶奶，虽然子航没有被欺负，但是，子航欺负了同学，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子航奶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这老师怎么说话的？！这不可能！我们家子航在家里乖得很！又听话又懂事！怎么可能欺负同学！”
秦老师感到一阵无力，她不想再争辩，只是侧过身，指了指瑶瑶的膝盖。
“子航奶奶，您先看看瑶瑶同学的伤口吧。”
那老太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瑶瑶膝盖上那片触目惊心的擦伤时，顿时一噎。
但她眼珠一转，立刻又找到了新的说辞：“这……这怎么就能证明是我们家子航弄的？万一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呢？现在的小姑娘，冒冒失失的，自己摔倒了赖别人，我见得多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了秦老师。
她入行前早就听前辈说过会遇到这样的家长，实习时也曾旁观过，却没想到自己刚当上班主任，就要亲自面对这种阵仗。
“子航奶奶，我们学校都是有监控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去调监控录像。”
“……”
子航奶奶顿时没话说了，但她依旧不肯认错，嘴硬道：“那……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不是这个小姑娘先去招惹我们家子航的呢？不然我们家子航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推她？”
这话一出，办公室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一旁的李清照，再也无法忍受。当即开口：“你这老妇人！怎得如此不讲理！”
这一声呵斥，瞬间让办公室里嘈杂的气氛为之一静。
那老妇人被骂得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转身就对着李清照开火：“你这人谁啊？怎么说话的？我怎么不讲理了？我说的是事实！我们家子航那么乖！在学校里肯定也是安安分分的！怎么可能主动欺负人！我看啊，就是这个小姑娘主动去招惹我们家子航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李清照的脸上。
“再说了，你什么人啊？！啊？！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连大人都这样！小孩能是什么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