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林小溪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不是因为你的厨艺,是因为你眼里有光。就像当年的我,哪怕在灶台前吃冷馒头,也觉得手里捧着的是全世界。”
暮色漫过后厨时,张哲终于完成了第一份完整的品鉴会策划案。林小溪看着案头那叠工工整整的纸页,注意到他在“食材故事”板块画了颗星星——那是她曾经提过的想法,要让每道菜都带着产地的风土人情。
“去叫阳阳来。”她忽然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今天教你们做‘记忆中的味道’。”
当林阳带着满身草屑跑来时,看见母亲正在揉面,案板上摆着核桃仁、桂花蜜和猪油。张哲闻着那熟悉的甜香,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核桃酥,喉咙不由得发紧。
“这是我穿越后学会的第一样点心。”林小溪将面团分成小块,递给两个年轻人,“那时家里穷,没有多余的糖,我就用野蜂蜜代替。小宝第一次吃到时,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烤炉里的火光映着三张专注的脸,核桃酥出炉时,金黄的裂纹里渗出点点油脂,桂花的香气弥漫整个厨房。林阳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碎屑掉在衣襟上,却忽然红了眼眶:“和娘第一次做的味道一样。”
张哲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块,酥脆的口感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焦香,那是火候恰到好处的证明。他忽然明白,林小溪教给他的从来不止是做菜的技巧,更是如何将情感融入食物,让每一口都带着温度。
亥时,月光爬上屋檐。林小溪站在廊下,看着张哲抱着菜谱匆匆走过,身影被灯笼拉得老长。王大牛不知何时来到身后,递来一件披风:“看你教徒弟比自己做菜还上心。”
“看见他,就像看见当年的自己。”她靠在丈夫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在后厨晕倒,是你背着我回家,路上还摘了野菊花给我闻。”
“怎么不记得。”王大牛笑了,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温柔,“那时就觉得,这丫头眼里有团火,烧得人挪不开眼。”
远处的更夫敲过三更,后厨的灯火依然亮着。林小溪摸了摸腰间的银钥匙,忽然听见系统久违的提示音——不是新菜谱,而是一句简单的“传承完成”。她望着漫天星斗,忽然明白,真正的传承从来不是单向的给予,而是两颗热爱美食的心,在时光里的相遇与共鸣。
夜风带来些许凉意,她裹紧披风,听见厨房里传来刀切食材的笃笃声。那声音里,有过去,有现在,更有无限的未来。在这人间烟火的长河里,她终于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的光,稳稳地递到下一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