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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原本以为这签名的距离就是自己和姐姐最近的距离。

未曾想过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难得的公休, 放假回家,阮今雨却在家里翻到了妈妈的一纸诊断书。

几乎所有的亲戚都不接她的电话。

大姨勉强接起,也只说:“小雨, 不是我们不肯帮你,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而且救急不救穷,你妈妈的这个病, 就是个无底洞, 我们真的帮不了你多少。”

没办法,阮今雨最后想到了一个人, 妈妈的战友衡意。

当年在一个班上,两人有过命的交情。

不过后来随着各自组建家庭, 工作动荡,一番颠沛流离之后,已经是许多年未曾联系了。

拨打衡意的号码, 阮今雨心内一阵忐忑,到底这么多年没有联系, 一打电话就谈借钱, 于她的自尊而言,也是难以承受。

但电话无人接起, 只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阮今雨于是又松了口气, 对方也许只是换了号码而非不愿接听。

按照通讯录上所写地址,阮今雨来到一处山脚下。

这地方偏僻,公共交通不能抵达,她换乘好几次, 又在烈日下徒步很久。

公路笔直, 一眼望不到头, 只有一辆车飞驰而过。

开车的女人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

沿着山路往上走,阮今雨被一个年轻的保安拦住。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再往前走是私人宅院的范围,不便外人进入。”

阮今雨问:“上面宅院的主人姓衡吗?”

保安不置可否,只是又定睛上下打量阮今雨,看她穿着打扮。

“我找衡意,她是我妈妈的朋友,请问能让我进去吗?我有急事想找她。”

年轻保安问阮今雨:“有预约吗?”

阮今雨摇头。

年轻保安举起对讲机说了什么,很快一转刚才的态度,对阮今雨板起脸来,态度十分强硬。

“这位小姐,请你离开,否则我们将报警处理。”

阮今雨没有法子,只得转身往来路的方向走。

望着阮今雨远去的身影,年轻保安无奈叹息摇头。

“挺年轻的女孩子,做点什么不好?偏偏要搞诈骗!消息还很滞后。衡意小姐海葬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阮今雨顶着烈日往回走,路边有座寺庙,她便先进入庙宇内。

坐在石阶上,许多天来她第一次感到心内平静。

院内楼宇错落有致,绿树成荫,烟雾缭绕,只若有若无地传来诵经的声音。

平日不信鬼神,茫然无措时,只能祈求这些虚无缥缈的力量。

寺庙院内有一棵大树,粗要三四人合抱,枝叶繁茂,上面系满了坠着红布条的铃铛,风

一吹,整棵树奏出悦耳声响。

阮今雨也选了个铃铛,在布条上写下“身体康健”这四个字。

要把铃铛系到树上,阮今雨却犯了难。

踮起脚尖,勉强够到树梢,再擡眼,阳光穿透细碎的枝叶洒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手上的铃铛发出一声声脆响,可就是挂不上去。

阮今雨有些着急,可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冷香。

高大身影遮住她头顶的阳光。

一个女人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铃铛。

阮今雨先看到的是一只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

回头侧身望去。

在耀眼斑驳的阳光碎片里,她看到了被渲染了一层金边的轮廓剪影,心脏为之一顿,然后看到那张清雅秀丽的面庞。

是张爱玲小说里的“秀发齐耳,浓黑如夜”。

也再没有人像姐姐这样把蓝色眼影涂得恰到好处,浑然天成,毫不突兀。

一双眼睛荡着水光,清冷慵懒的风情在烟波里流转。

“我帮你。”

衡澜的声音如山间清泉,阮今雨几乎是靠在她怀里,这声音如潺潺流水,缓缓淌入她的心里。

阮今雨一动也不敢动,等衡澜把铃铛系好。

“好了。”衡澜擡了擡下巴,看着风中摇曳的铃铛和字条,脸上挂着笑意,“相信你心中所想的那人,一定会身体康健的。”

横宽十几米的大树,满树的铃铛和迎风招摇的红色布条下,衡澜站在树下望着树影飘摇。

这场景,美得像一副油画,镌刻在阮今雨心中,她永生不忘。

“谢谢衡老师。”阮今雨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得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小学生。

“不必那么客气。”

“衡老师,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这里地处偏僻,来往的居士、师父对衡澜并未侧眼,看来她是常客。

衡澜说:“替老人过来上香。刚才路上远远地看到你,还以为认错了。你也是专程来进香的吗?”

“倒也不是,”阮今雨垂首,“我来这边,找一位名叫衡意的女士,可惜,没有见到。”

衡澜的笑容定格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

“已经到中午了,这家寺庙的素面还算不错,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吃。你有什么事情,或许可以跟我说说看。”

阮今雨不敢相信:“衡老师,真的可以吗?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我是很忙,不过,”衡澜说,“如果是找衡意的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了解。”

寺庙的素面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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