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府邸都沉浸在一片郁闷的氛围之中。夜,愈发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风雨降临。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能透出些许微弱的光亮,洒在府邸的各个角落,为这压抑的气氛更添几分凝重。
府中的下人们,来来往往,神色匆匆,却又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扰到受伤的清洛。珍儿在房中,一边照料着清洛,一边暗自担忧。她深知清洛平日里对清悦的疼爱,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姐心中必定痛苦万分。
而清悦,依旧坐在台阶上,泪水不停地流淌着。她心中反复想着程砚秋对她说的那些话,想着他信誓旦旦地承诺会退婚,然后风风光光地娶自己过门。可如今姐姐受伤,程砚秋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越想越乱,心中的迷茫与无助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在这寂静而压抑的夜里,武艺和风影的心情同样沉重。他们身为王府侍卫,却未能保护好王妃,心中满是自责。武艺更是暗暗发誓,若殿下不能严惩程砚秋,他定不会善罢甘休。风影则在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让程砚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时间在这沉闷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煎熬。清洛躺在床上,虽紧闭双眼,却难以入眠。她的心中,不仅担忧着清悦,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向太子殿下解释此事。她深知,太子殿下对自己宠爱有加,听闻自己受伤,必定会龙颜大怒。而程砚秋,虽罪有应得,但清悦对他情深意切,若处理不当,只怕会让清悦伤心欲绝。这其中的分寸,实在难以把握。
不知过了多久,清悦终于止住了泪水。她缓缓站起身来,用手帕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保护程砚秋,同时也要取得姐姐的谅解。
清悦转身,朝着清洛的房间走去。她深知,自己必须勇敢地面对姐姐,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当她走到房门前时,却又犹豫起来,心中满是忐忑。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轻声说道:“姐姐……”
清洛听到声音,微微睁开双眼,看向清悦。她的眼神中,既有疲惫,又有一丝无奈。清悦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泣不成声地说道:“姐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清洛看着清悦,心中一阵心疼。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悦儿,起来吧。你可知,你让姐姐有多担心。”
清悦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清洛,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和程砚秋来往。可是,姐姐,他真的很爱我,他说他会退婚,会娶我……”
清洛微微皱眉,说道:“悦儿,婚姻大事,岂是如此儿戏。程砚秋已有婚约在身,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若真的爱你,为何不早早与你说明?为何又要在与你交往之时,对自己的婚约只字不提?”
清悦低下头,轻声说道:“姐姐,他说他是怕我知道后,会离开他……”
清洛摇了摇头,说道:“悦儿,真正的爱情,应当建立在坦诚之上。他这般隐瞒,便是对你们感情的不尊重。而且,他此次打伤我,已然犯下大错。此事若被殿下知晓,他必定难逃罪责。”
清悦一听,心中顿时焦急起来,赶忙说道:“姐姐,求你救救程砚秋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错了……”
清洛凝望着清悦,心中无奈与愤懑如汹涌潮水般翻涌。她满心期望清悦能清醒过来,甚至恨不得狠狠一巴掌将她打醒,可眼前清悦那副执迷不悟却又一脸认真的模样,直让清洛气得浑身微微发颤。她强压怒火,压低声音,冷冷说道:“我此刻不想见到你,你即刻给我出去!”
清悦闻言,宛如遭了雷击,脸上瞬间写满震惊,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清洛。玉珠在一旁,早被清悦此举气得柳眉倒竖,一双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紧,而后忍不住大声呵斥:“出去!”
清悦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她满心委屈,却又不敢违抗,只能脚步踉跄地转身,缓缓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