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淅淅沥沥地飘洒着,宛如天地间交织的银线,似无尽头。雨滴轻轻叩打着窗户,发出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丝丝哀怨的声响,仿佛是上苍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幽幽叹息。庭院中的花木在风雨中无助地摇曳,枝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低吟,仿佛也在为这错综复杂的局面黯然伤神。整个府邸,在这雨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寂静,静谧得仿佛时间都已停滞。
墨尧迈着沉稳的步伐,悄然走进客厅,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他微微躬身,将茶递与李贤,轻声说道:“殿下,烦请喝点茶,切莫为此事太过伤神,气坏了身子。”
李贤微微颔首,接过茶水,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怒火。他目光如炬,冷冷说道:“你即刻带人,今夜便去悦来客栈将那程砚秋抓捕归案。我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尧神色一凛,拱手行礼后,转身疾步而出,带着一众侍卫如黑色的洪流般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雨,依旧下个不停,看样子又是那令人烦闷的梅雨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房中既湿且闷,仿佛一层无形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清悦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双眼哭得红肿如桃。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今日竟会发生如此变故。望着房门外站得整整齐齐的侍卫,她心中一阵悲戚,此情此景,竟与她和姐姐曾经的遭遇如出一辙。她满心委屈与自责,恨不能一头撞在柱子上,就此一了百了,免得再招人嫌弃。可一想到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程砚秋必定会被问罪,她又怎忍心牵连无辜。更何况,程砚秋还曾信誓旦旦地答应她,回去后便会亲自上门提亲,她怎能轻易放弃。想到此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流个不停。
玉琴在一旁看着清悦如此伤心,心疼不已。她轻移莲步,走到清悦身边,手中拿着一方丝帕,温柔地为清悦擦拭着眼泪,轻声劝慰道:“小姐,莫要再难过了。殿下如今只是在气头上,等王妃娘娘病愈之后,想必自会放你出去。”
清悦一听,心中的委屈愈发浓烈,哭得愈发大声,任玉琴如何劝解,都无济于事。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声渐渐停歇,可清悦心中的痛苦却如连绵的山峦,绵延不断。
且说李贤忙完诸事,心中始终放心不下清洛。他满心自责,恨自己未能及时察觉清洛的行踪,才致使她遭受如此伤害。心急如焚之下,他匆匆朝着清洛的房间走去。
未到房前,便见清洛屋内灯火通明,偶尔还传出阵阵欢声笑语。李贤心中不禁一阵疑惑:清洛不是方才还睡着吗?又是谁在房中打扰她休息?
他急忙推门而入,却见清洛正坐在饭桌前,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模样甚是可爱。玉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她盛汤,珍儿则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高玉娘在一侧说着俏皮话,逗得清洛不时露出笑容。
众人见李贤进来,赶忙停下手中动作,纷纷行礼。高玉娘笑着说道:“殿下,小姐睡了一觉醒来,突然说饿了,这不,我们便赶忙准备了些饭菜。”
清洛坐在桌前,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鼓鼓的,如同一只可爱的小仓鼠。李贤见状,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了几分,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快步走到清洛身边,轻声说道:“吃慢些,莫要着急,小心噎着。”说着,伸手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为清洛擦拭嘴角的饭粒。
清洛抬头看向李贤,眼中满是笑意,含糊不清地说道:“阿贤,我已经好了,你别皱着眉头。坐下来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