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柏傻不啦叽地保持着那个撅着屁股的姿势,神态懵然,“为什么啊?”
“不是累了吗?不如停下来休整一段时候,其他事情我来操心就好,你只要负责在家等我……享受和我的,二人世界。”路明炀说着,像递过来一颗诱惑果实一般,啄他的嘴唇。
陈文柏呆呆地被亲了几下,才慢慢直起身,“可是锦尚现在不能再少人了,情况很不好,我再走就……”
“少了你地球一样会转。”路明炀打断他的话,拍拍他的腰,不知是安抚还是催促他做决定。“考虑一下吧。”
“……你是来挖我的吗?”
路明炀微微一顿,笑了,甚觉可爱:“怎么,想来辉金?”
陈文柏并没有什么兴趣。“不是,只是听邹……”他脱口而出那个字儿,又敏感地看了眼路明炀,及时地咽了回去,“……听别人说辉金在挖锦尚的员工。”
路明炀显然已经捕捉到那个字了。
“可能吧。”神色不虞道:“不过我并不推荐你来。辉金情况太复杂,你这么单纯很容易被人利用。”
虽然自己也并没有打算去,可路明炀这么说陈文柏也不大开心,好像他并不愿意和自己在一个地方上班一样。
于是也赌气说:“我才不想去。”
“乖。”路明炀搂娃娃似的搂着陈文柏,碎碎念道:“乖,班长真乖……班长眼里只有我,班长最听我的话。”
陈文柏与他额头相抵,小声说:“明炀,做快乐的明炀好不好?你快乐我就快乐,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变,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烈日炎炎也好,冬日飞雪也好,我都在这里等你,你不要……不要一个人只顾往前跑,跑得太远,我会找不到你的……”
路明炀抱他腰的手慢慢收紧,“好。”
——
会议室一度陷入死寂。
中央空调轻微的“呼”了一声,暂停释放凉气,已经如约而至的夏末初秋率先来了个下马威,气温微微降了几度,以至于室内开16度空调真有些凉。
悦悦忍不住搓搓胳膊,把腿上陈文柏的外套往上拉了拉,又悄悄看了眼会议主位的邹祁,不禁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邹祁握着手机,侧脸不悦至极,语调也不受控制地强硬起来。“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这出来的消息我到底还能不能信!”
那头似乎解释不当,邹祁没有听完就给挂了。
“啪”地一声,手机扔在桌上。
众人微微一震,不敢吭声。
这次竞标半路杀出来个辉金,锦尚只怕要杀出血路才有可能……而且只有一成可能。
邹祁阴着脸转过椅子,大掌拍桌,冷声道:“陈文柏,汇报!”
悦悦又是一哆嗦。她担心地看向身边的陈文柏——他本人好似习惯了邹祁的脾气,面色依旧淡定,从容地点开笔记本中的ppt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解起来。
“所有准备都已就绪,明天下午三点递交最终标书文件,一周后开标评审。届时我们要做好如下准备……”
他的语调总是平和淡然,目光柔和不具攻击性,在工作时间又常戴着眼镜,讲着讲着,会议室方才还冷冽的气氛似乎消散了,众人悄悄观察见连他们邹总的脸色都如冰山化雪好了许多。
陈文柏说罢,邹祁出声问了几个问题,会议室讨论着,得出只要资金到位,基本不会有问题的结论。
这就等于问题又抛回给了邹祁。邹祁显然不想再头疼,皱着眉甩甩手,示意赶紧散会,再不散会他得掀桌子。
“你们先走吧。”
等其他人退出会议室,陈文柏帮邹祁杯子里添了水,“喝点水,降降火。”
邹祁烦躁地瞥了眼杯子,倒是听话地拿起来喝了不少。“昨天回了趟老家宅子,憋了一肚子火,本来没想冲你发,情绪来了,没收住。”
陈文柏温和地答,“知道。”
“妈的。”邹祁爆了句粗。“他要敢连我最后一碗饭都给踢了,老子跟他拼命!”
“冷静点,邹总。他们也许就是想让我们着急害怕,最好自知不敌,主动退出,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闻言,邹祁深深吐出一口气。
少顷,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每次跟你在一起,我就能很容易平静下来呢?”
陈文柏思索片刻。“可能是我这人很无聊吧。”
“无聊?”邹祁挑起眉琢磨几下,摇摇头否认,“你可不无聊。”
外头一阵骚乱。
“又怎么了?”邹祁烦得很。
陈文柏站起来隔着玻璃一望,便望见一个身材打扮皆熟悉的年轻女人踩着高跟鞋进了锦尚大门,一帮子前台员工没一个敢真拦她,只张着胳膊隔着半米距离边堵边退,
“您真不能随便进!我先带您去会客室吧……”
女人摘下墨镜搁进手提包,对那些聒噪充耳不闻,娇小的脸庞扬着,肆意打量整个锦尚的内部布局,一步一态端的是难以抗拒的气势和审视,硬是把拦她的小年轻逼出汗了。
“我们邹总真不在……”
话音落间,陈文柏所在的会议室已经落入她的目光。
她停住步子,细白的胳膊收拢抱起,好整以暇。
陈文柏叹了口气,回身看向邹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