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后半篇bg:Камин(Speed Up)
【大概从接纸条开始。】
“还学呢?都几点了,早点睡吧,看你都熬成国宝了。”
视频里的女孩单手支头坐在书桌前,眉眼干净漂亮,带着几分倦意,长睫无精打采地垂着,右手捏着一根碳素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闻言,她手上动作一停,擡眼皱眉道:“国宝就国宝吧,我不想二战,求老天保佑我一遍过。”
慵懒而笑吟吟的声音道:“原来你们学霸也会焦虑啊,我还以为都不需要复习的,等到考试那天拿根笔再带上自己就能进考场了。”
会焦虑的学霸:“……”
分针咔哒咔哒走过了两格。
“宋译,你头发有点长了。”
夏天已经接近尾声,法国的天气却一如既往的炎热。宋译穿着一件灰色无袖,此时正坐在学校的画室画画,画室的冷气应该很足,但宋译毕竟火气正盛,通过视频也能清晰看见他顺脸滑的汗珠。
“哦?”宋译收起笑,吹了吹额前有些遮眼的碎发,又用手拨拉两下,“是么?“
视频里的女孩突然凑近,认真盯着屏幕上的他,片刻后点点头,“是的。”
宋译被她这直愣愣傻呆呆的眼神逗乐了,“哈哈哈哈哈……温馨,你这样好像小狗啊哈哈哈哈。”
温馨:“……”
温馨:“你才像狗。”
宋译没驳她,手中笔转了两圈回归正位,在画纸上飞快地划拉了几下,等他再一错身,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狗立于画纸的空白处。
“哎。”温馨突然出声。
宋译:“怎么了?”
温馨:“别……别乱画啊,你的画怎么办?”
她指的是宋译画板上的那张原画,本来已经快画好了,结果被宋译突然涂了一只小狗上去,关键是这人还一脸的不以为然。
宋译细长的食指在小狗脑袋上轻轻勾过,像是真的在逗弄一只小狗一样,“无所谓,随便画着玩儿的,不重要。”
随便画着玩儿的???
温馨忽然觉得心脏有点痛。
这张“随便画着玩儿的”看起来属实不太随便,相反,通身带着一种嗷嗷贵的气质。
但宋译确实没开玩笑,他最近在忙着给毕设进行收尾工作。对于毕设,宋译还是很上心的,所以在没想好这个尾要怎么收之前,他每天晚上都要在画室练笔。
灵感不止来源于生活,更来自于努力工作的每一分每一秒呢!
虽然这么充满心灵鸡汤味道的奋斗铭言搁在宋译身上略显违和。
视频那头,温馨身后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是和她一同熬夜奋战考研的友军秦思。
她依然熬夜,也依然坚持着睡前一苹果的健康方针。苹果削的坑坑洼洼,她照样啃得倍儿香。
“呦,宋大帅哥!”秦思咧嘴一笑,天天熬夜熬得脸颊上长了颗痘痘,“又跟我们家小馨馨爱的摇铃呢~”
宋译颇不要脸地说:“是啊,想让她早点睡她又不肯,舍不得挂电话,想多看看我。”
秦思微笑:“……”
温馨无语:“……”
“但是现在不想挂也得挂了,”秦思佯装惋惜道,“明天得起早去听讲座,这家伙不能再熬了,要不起不来。”
“报意思哦宋哥~人我带走咯。”
宋译捏画笔的那只手支着头,唇角微扬着。他注视着手机,却似乎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里只有那一个人,“带走吧,不许熬了,好好休息。”
秦思:“哎呦~骨头都酥了,帅哥好温柔哦。”
温馨红着脸偏过头,回道:“嗯,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宋译笑道:“好。”
……
巴美的艺术气息十分浓重,每个在这里行走的人都像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家。
宋译刚交完毕设,背着画包从楼里走出来。他凌晨完工的,深色工装背带裤上染着已经干涸的油画颜料。
手腕上的积家手表也粘了一大块浅棕色的颜料,这表还是……忘了是哪年生日,他姐夫送的。
全身上下就项链保护得最好,一直躺在他的衣领下。
宋译呼啦两下头发,这一阵子一直都在忙毕设,压根没工夫打理这头毛,确实是长了好多。
毕业之前肯定得去剪剪头发,择日不如撞日,宋译直接拨了一通电话出去,预约好了时间,便开车去e了。
宋译是在法国考的驾照,因为在这边居住的时间比较长,就买了车搁法国了。
香槟色的卡宴驶离美院不到二十分钟抵达了目的地。
总部就是总部,比起当年在京阳临时搭建的“分部”来说,高大上了不止一点半点。
e的总部从外部来看就是一座豪华到豪无人性的大学。门卫认识宋译的车,二话不说开了门,车窗是开着的,宋译戴着墨镜,身上还穿着那身被毕设染脏的衣服,但由于这张脸的逼格加持,乞丐服也能穿出艺术品的feel。
e总部很大,但学生很少,只要是能站在这个地方的,那都是美术界的顶尖。无人不认识宋译,于是宋译开车的这一路,走到哪都有人问好。
“阿译回来啦。”
“师哥好!师哥好帅!”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前段时间回国待那么久都不跟我说一声。”
“学长学长!你看看我的画!兰维纳老师说我画画很像你!还有……再给我签个名呗,就在这张画上签就行!”
“呦,bro,今天很帅嘛,是刚在染缸里游了一圈吗?”
“瞅你这头狗毛,找个皮筋扎起来呗,有这条件还戴啥墨镜啊,头发一遮保证屁也看不见。”
“宋师哥好啊!”
“好久不见啊阿译!”
“这是小宋么?果然是年轻有为啊!脸蛋也好看,跟大明星似的!”
“……”
当然,这些都是各个国家的语言翻译过来的。
在e混了那么多年,宋译感觉自己和小说里精通八国语言的男主角也差多不多了。
兰维纳还在上课,宋译先去了他办公室。
不得不说,兰老先生这沙发是真的特舒服,宋译每次来都喜欢往他沙发里一栽歪,如果没人来打扰,一会儿功夫这哥就能睡过去。
只是这回还没栽歪多久,就被兰维纳给薅出来了。
“臭小子,”兰维纳从桌上的湿巾盒里抽出一张擦净手指,“一来就没个正形。”
宋译倚着软乎乎的沙发背,笑笑道:“都怪您这沙发太舒服了,没忍住。”
兰维纳:“……”
宋译换了个姿势,稍正色道:“老师,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上个星期兰维纳给宋译发了一通信息,让他找时间来一趟e。
兰维纳坐到桌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之前一直没问过你,有没有想过毕了业要在哪发展?是留在法国这边,还是回国。”
宋译毫不犹豫,“回国。”
“……”兰维纳沉默一瞬,点点头后又道:“虽然我不觉得怂恿别人改变决定是件好事,但你要知道,回国发展在很多方面上都会让你受到限制,它毕竟和这边不一样。”
宋译神色自若地回答:“受限就受限呗,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和抱负,安安静静地当个小画家,赚的钱够花,还能一直陪伴着一个人就很好了。”
兰维纳哼笑一声,揶揄道:“最重要的是陪伴那一个人吧?你心心念念的小女朋友。”
宋译勾唇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知道你在哪都不会只是一个‘小’画家的。”
宋译明眸轻阖,眉目舒展,“擡举我了老师。”
其实兰维纳说得没错,什么安静当一个小画家,什么赚的钱够花,都是宋译的谦虚之词,他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兰维纳早就知道,只不过每个人都有一颗惜才之心,他觉得留在法国于宋译而言是最好的安排。
可宋译未必这样觉得,所以他也不便继续勉强。
办公室里静了片刻,宋译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开口道:“我看你现在教的这几个学生年纪都不大,怎么?是有意向办个学前美术班么?”
兰维纳又气又觉得好笑,“再瞎说给你扔出去!”
宋译耸耸肩笑道:“我们兰老师的慈父光环很强大啊。”
兰维纳冷哼一声,“还不是教你教出来的,给我脾气都磨没了。”
宋译:“????”
宋译:“也不知道是谁当初看我画牛粪怎么也画不好,气得直接给我扔养牛场里贴脸观察去了。”
兰维纳狡辩:“我那是气的么?我那是重点培养,你看谁被我亲手扔养牛场过,不只有你么?你看你如今牛粪画得多好。”
宋译:“……”
见宋译被噎得无话可说,兰维纳露出欣慰的微笑,突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我那几个学生听说你回来了,都想见见你,你有时间么?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宋译说:“噢,我还真没时间,我得去剪头发。”
兰维纳:“……”
兰维纳:“???”
剪个破头而已,有实现我学生愿望重要吗!
最后宋译还是去了,被兰维纳生拉硬拽着去的。
“师哥师哥师哥!你真人比照片还帅!!中国人都长得这么好看的么?”一个新西兰的小姑娘满眼星星。
宋译回:“对啊,都很好看,有机会你可以来中国玩,中国很好。”
新西兰小姑娘持续星星眼:“嗯嗯嗯!!”
“师哥!!可以点评一下我的画么?兰维纳老师说我画画给人的感觉和你很像!真是太荣幸了!”这位小哥应该是巴黎本地人,说话的同时还把自己刚画完的画举到宋译跟前让他看。
宋译默默转头看向兰维纳,死亡微笑着用嘴型问他:“你就是这样鼓励学生的?”
一个两个,只要是画得好一点的都像他,怎么?他的画是长着一张大众脸么??
兰维纳佯装看风景,拒绝了宋译的来电请求。
宋译只好再默默转回脑袋,认真点评道:“画得不错,就是颜色过渡得有点生硬。”
他擡手指了一处,“你看,就像这里,应该用最浅的蓝色过渡,但你直接就用了白,效果就差了点儿。不过总体来说画得还是很好的,继续努力。”
兰维纳看风景的眼睛不由自主转回来看向宋译。
他最欣赏宋译的其实并不是他的才华与天赋,而是不论他上一秒有多不正经,有多胡闹,只要看到画,涉及到美术,他准瞬间认真起来,这是一种对于油画,对于美术的热爱与尊重,是兰维纳很看重的点。
巴黎本地小哥一脸崇拜,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好的!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师哥!”
见此迷弟行为,宋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一位泰国的小伙纸用力挤了过来,他英语说得有点蹩脚,泰味儿很浓。
“师哥!你是特地来看我们的么?”
宋译毫不迟疑,坦然道:“当然。”
站在不远处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的兰维纳:“……”
特地??为了颗破头就想放弃这群天真无邪可爱的油画小天才们的“特地”??
泰国小伙纸:“师哥你真是太好了!我们天天都期盼着能见到你,但是兰维纳老师总说你太忙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在我宿舍,我现在就去拿!”
宋译捉住他手臂,阻拦道:“算了算了,等下次有机会了我再过来找你要,等下你们还要上课呢,就别跑那么远了。”
兰维纳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句纯属画饼,他宋译要是能为了一个礼物专程跑一趟e,天都能塌下来。
泰国小伙纸激动得难以自已,“师哥!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吗?真是太好了!”
兰维纳无语:什么鬼?!你们老师我,这么大个人物,天天站在这里给你们讲课你们还不满足,居然满心想着那个满口跑火车的臭小子?!!
上帝啊,你快看看这世道!
宋译没待多久就走了,理由是要剪头。
兰维纳:“行了行了,赶紧滚。”
趴在窗户上目视着楼下香槟色卡宴的离去,众人脸上的不舍已经满得要溢出去了。
“都趴那干什么呢?赶紧回来了,坐好!上课!”兰维纳一脸嫌弃。
“噢——”学生们嘴上不情愿地答应,身体却还意犹未尽地一步三回头。
兰维纳:“……”
……
剪完头发神清气爽,宋译驱车回公寓。
法国的街道人群熙攘,日落西山,昏黄笼罩着整座城市。宋译车停在红灯前的十字路口,一只手搭在敞开的车窗,另一只手勾起中控台上的铅笔,立着捏在手里离远放在眼前,他眯起一只眼,透过玻璃,笔尖与远处的铁塔顶端相重合。
真的美。
红灯转绿,宋译笑着把笔抛回中控台,他像是惯会这么做,已经熟练到能掌控角度和力度让笔稳稳落上去又不会摔断笔尖。
街边有碧眼大波浪美女冲他眨眼,宋译却转头把车停到了一家面包房门口。
他下车进店买了一袋刚出炉的热乎乎的面包。
其实宋译并没有很喜欢吃这种甜丝丝的东西,只不过是饿了,大老远就闻到这里飘出去的面包香。
他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凌晨才完成的毕设,一天没吃饭,就早上喝了杯咖啡,不饿才怪。
回到车上,他扯开袋子,拿了个面包叼在嘴里。
虽然饿,但这东西吃多了宋译嫌腻,回公寓后便把剩下的面包扔冰箱里了。
洗完澡,宋译收拾了一下画室里的画具,又给阳台上一颗粉白色的多肉浇了浇水。
宋译当初会在路边卖花的那里买下它,是因为那天心情很不好,看到这颗东西,莫名觉得有点像温馨。
然后一直养到现在。
期间一度因为浇水浇得太勤险些涝死。
客厅音响里放着“Paristhe ra”,一首英文歌,很好听。
宋译是正了八经的中国胃,外国的餐饮他也能吃,但吃不惯。
翻冰箱找到两颗鸡蛋,还有一盒上回点外卖剩下的米饭。
这组合……OK,蛋炒饭。
宋译拿着东西进了厨房,没几分钟就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蛋炒饭出来了。
居家好男人,上得了画室,下得了厨房。
吃饭第一步,先给饭拍照。
……
第二步,打开微信,发温馨。
宋姓帅哥:今日晚饭,香得我头晕。
温馨并没有秒回,宋译猜她应该是在泡图书馆呢。
看来今天的晚饭,温馨不能吃到第一口了。
宋译舀起一大勺塞嘴里。
这幸福的第一口只能他来享受了。
吃完饭,宋译懒洋洋地倒进沙发里,困意翻涌而上,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昨天一整天再加上今天直到现在,宋译早就累得不行了,毕设不比别的的作品,他肯定要多花心思在里面的。
现在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
再有不到一星期就要毕业典礼了,贺沅睿冯喆他们提前两天到的巴黎,飞机下午两点落地,宋译到机场接上这一帮人直接开车去了先前就订好的饭店。
这边的华人并不少,但是中餐厅实在不多,宋译统共没吃过几家好吃的,也就他家楼下有一家火锅店味道还可以。
“卧槽哥!你什么时候拿的本啊?安不安全啊?”小久夹在冯喆和郝子穆中间也不老实,扒着前面俩车座东瞅西瞅,“不过这保时捷卡宴好帅啊!不愧是我宋哥,接机接得如此拉风!”
宋译拿开嘴里的烟道:“来这边第二年拿的本,那会儿搬家搬宿舍搬学校的,画具太多不好弄,那玩意儿也不经摔,就买卡宴了,能装。”
这句话有歧义,郝子穆听懂了还偏要犯两句贱:“哪个装啊宋译?装逼的装吗?哈哈哈哈哈……”
一车人都在笑,宋译笑骂道:“去你的。”
冯喆看着窗外,“靠,阿译你们这儿美女怎么这么多?我观察一路了,就没有丑的,可怜我冯吉吉在国内连个对象都混不上。”
宋译面不改色地开玩笑:“你喜欢这种的?那晚上带你去当地的酒吧玩会儿,清一色金发碧眼黑丝袜。”
小久道:“喆哥又扯淡呢,他那哪是混不到对象,分明就是眼光太高。”
贺沅睿一身正气,仿佛下一秒希望女神的光芒就要降落在他身上,“你们要去那种地方可千万别带我,我是不会去的,我洁身自好,我要让我家澄儿拥有世界上最充足的安全感。”
宋译:“……”
冯喆:“……”
小久:“……”
耗子:“……”(郝子穆)
小久:“对哦睿哥,你过来怎么没带季澄哥?”
贺沅睿不悦,“叫什么哥,叫嫂子。”
小久:“噢,好的,嫂子你过来咋没带季澄哥?”
贺沅睿:“……”
冯喆:“哈哈哈哈哈哈。”
耗子:“哈哈哈哈嫂子。”
宋译:“哈哈,嫂子好。”
贺沅睿:“……”一群大煞笔。
贺沅睿咳嗽两声道:“我带他干嘛?咱兄弟几个聚一块,他过来瞎掺和什么。”
冯喆:“我可录下来发给季澄了。”
闻言,贺沅睿立马急了,“不是!冯吉吉!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搞不上你就祸祸我的是吧?我刚刚说不去酒吧的那句你怎么不说录下来发给他,你就存心找事呢你就是!”
他又憋憋屈屈道:“我好歹是嘉水第一猛攻,你们倒好,一点面子也不给留。”
郝子穆不以为然,“要不是你够不要脸,你和季澄还说不准谁攻谁受呢。”
贺沅睿气急攻心,“你!”
贺沅睿回头指着他道:“你你你……你这句简直太恶毒了!你给我收回去!”
郝子穆:“不要。”
贺沅睿要被气死了,“你个臭老鼠!你给我收回去,你信不信我揍你!”
郝子穆:“你才老鼠呢,受狗。”
“????!!!!”
贺沅睿听见这俩字气得差点没当场掀车顶。
宋译边笑边制止道:“行了,你们要打下去打去,别把我车/震塌了。”
贺沅睿扭头对宋译,“不是你高中那会儿绕操场追着耗子揍的时候了?现在装什么斯文?”
宋译:“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开车绕巴黎追着你撞。”
贺沅睿:“……”大可不必。
“澄儿后天到,他这两天要忙考研的事。”贺沅睿说。
“后天?”宋译说,“我毕业那天?”
“昂,他提前过来又没啥事干,没准儿还要带一堆考研的书过来,还不如这两天就让他自己在家安生学习呢。”
宋译点点头。
说实话,宋译压根就没想过季澄也会来,他俩是真没什么交情。
想到这儿,宋译下意识瞥了眼中控台上的手机。
温馨……
还是算了。
让她安安心心备战考研吧。
坐在火锅店里的基本上都是华人,宋译预定了一个大包间,在二楼。
服务生也都是华人,给人感觉很亲切,全程无语言障碍交流,给这四个别说法语了,英语都差到飞起的男人爽飞了。
五人时隔多年再次聚齐,也怪叫人感慨的。
感慨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他们只会喝酒喝酒,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来!为我们逝去的青春!干!”耗子的酒量这么多年也没练出来,还是容易上脸上头。
贺沅睿一脸嫌弃,“艹……土死了郝子穆,什么逝去的青春?什么玩意儿?老子还年轻呢!”
耗子:“你懂什么?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
贺沅睿道:“那都是跑龙套的才这么说,人男主角这种时候都是在旁边装逼装冷酷。”
“……”他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在宋译身上,然后指给郝子穆看,“哝,就是这样。”
此时的宋译正在看手机,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郝子穆注视着宋译,突然道:“不过阿译这辈子确实挺男主角的,我要是能活成他这样,做梦都能笑醒。”
贺沅睿却说:“他这一路也不容易,只不过不说罢了,光让人能看得见他的风光。”
他转头看向郝子穆,忽然拔高音量:“你该想的是要是能活成你哥我这样,做梦都能笑醒。老子又高又帅还有钱,嘉水太子爷可不是白叫的。”
郝子穆:“……”
郝子穆:“可你是gay。”
贺沅睿:“???”
贺沅睿:“gay怎么了?“
郝子穆:“我不是,我喜欢女人。”
“……”贺沅睿哼了一声,嗤道,“噢,就是那个……刘安夏是吧?我记得当时冯喆就跟你说那人不行,千万别追,你偏不听,卯着劲地追,结果嘞,那女的不领情,还叫内什么什么玩意儿虎的男的给你揍了一顿是呗。”
郝子穆谈“虎”色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冲贺沅睿喊:“我说我喜欢女人又不一定非得是刘安夏,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还有,不是她叫刘文虎打的我,是那傻叉多管闲事看我追刘安夏心里不爽才那什么的……”
“切,你敢说你不喜欢刘安夏了?”
“我就是不喜欢她了!都多少年了!贺沅睿你是煞笔吧?”
“行吧行吧,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傻逼!!!”
桌上的人听到这桩陈年旧事,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一番。
“好了好了,”冯喆边笑边举起酒杯,“这次我们过来都是为了庆祝阿译毕业,别的话也不多说了,来,走一个。”
听了这话,五人皆举起杯一饮而尽。
小久最不能喝,却喝得最带劲儿,喝完还要“哈”一声。
“对了哥,”小久看向宋译,“你毕业,嫂子不来吗?”
宋译正仰着头喝酒,修长的脖子在灯光下漂亮得晃眼,闻言一顿,回道:“不来。”
贺沅睿:“嘿你小子,这个嫂子叫得那么顺,怎么到我这儿就区别对待啊?”
小久:“那能一样吗?温馨本来就是嫂子啊,这要是当着季澄哥的面叫他嫂子,我就凉了。”
随后他又纠正:“不,是咱俩都凉了。”
贺沅睿:“……”
冯喆说:“温馨不来?我还以为她肯定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