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锋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节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那根本不是石锋的力道，是韩立在借他的身体发力！
"凌子......救我......"石锋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黑血顺着嘴角流到萧凌手背，"别信他......我......我能撑住......"
"闭嘴！"萧凌反手扣住石锋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他后颈的命门穴上。
他能清晰感知到石锋体内的法则之力在暴走，像头被捅了蜂窝的疯熊，每一道气劲都在啃噬他的经脉。"系统！"他在识海低喝，"石锋的灵魂强度还剩多少？"
"宿主挚友灵魂强度：37%。
逆种共鸣侵蚀速率：每分钟+12%。"机械音冰冷得像刀。
萧凌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法则中枢外，石锋为他挡下韩立的"法则湮灭"时，也是这样笑着说"我没事"。
那时石锋的后背被法则之力灼出焦黑的窟窿，却硬撑着把他推进安全区。
现在轮到他了，可他的手段......
"噗！"石锋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溅在萧凌的玄铁刀坠上。
刀坠是他们在废土捡到的第一块宝贝，此刻却被黑血腐蚀出个小坑。
萧凌的目光扫过那道伤痕，突然想起石锋总说"这破铁比我命还金贵"，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主人！"银月的尖叫让他猛地抬头。
石锋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暗紫色，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沙哑扭曲："萧凌，你不是最会权衡利弊吗？
杀了他，一了百了！"
那根本不是石锋的声音。
萧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见石锋的右手正凝聚起暗紫色法则光团——那是韩立的"逆种爆"，能炸碎半径十米内的所有活物。
而石锋的左手，正死死护着心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清明，是他自己在对抗控制。
"对不起。"萧凌低喃。他挥起拳头，砸向石锋的胸口。
这一拳他用了七分力。
石锋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法则中枢的石壁上，咳出的血里混着细碎的冰晶——那是萧凌暗中注入的"冰魄劲"，用来暂时冻住他的经脉。
可即便如此，石锋的右手仍在凝聚光团，暗紫光芒几乎要刺穿他的掌心。
"你到底下不下得了手？"银月冲过来，狐尾甩出数道月白刃光，精准斩断石锋右手的筋脉。
血珠溅在她脸上，她却连擦都不擦，"再犹豫，他会被逆种共鸣彻底同化！"
萧凌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望着石锋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对方的左手指甲深深抠进地面，在青石板上划出五道血痕——那是石锋在用疼痛保持清醒。"我下不了。"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但我能让他清醒。"
他扯断腰间的系统核心挂坠。
那是块菱形水晶，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光。"系统，启动'灵魂共感'。"他将水晶按在眉心，"我要和石锋共享五感。"
识海瞬间剧痛。
萧凌眼前闪过石锋的记忆碎片：废土上的破铁皮屋，雪夜里的篝火，他被妖兽咬伤时石锋用嘴吸毒血的滚烫温度......最后是一片黑暗，暗紫色的触手正啃噬着他的灵魂，每啃一口，就有一个关于萧凌的记忆消失。
"石锋！"萧凌在共感空间里大喊。
他看见好友的灵魂体蜷缩在角落，被暗紫触手缠住四肢。
石锋抬头，脸上还沾着黑血，却笑得像从前："凌子，你来了......"
"抓住我的手！"萧凌伸出手。
石锋的指尖刚碰到他，暗紫触手突然暴长，缠住萧凌的手腕。
剧痛从灵魂深处蔓延，他却咬着牙拽住石锋，"系统，给我'灵魂灼'卡的双倍效果！"
"警告：宿主灵魂强度将降至50%，可能导致法则失控......"
"执行！"
金色火焰在共感空间里炸开。
暗紫触手发出刺耳的尖啸，被火焰灼出缕缕青烟。
石锋的灵魂体终于挣脱束缚，扑进萧凌怀里："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
"外面的事交给我。"萧凌将石锋的灵魂体塞进系统核心，"这里太危险，你先躲进去。"
"宿主！"系统突然警报大作，"韩立残魂融合法则核心！
当前法则震荡指数：98%！
黑雾覆盖范围已达营地90%，检测到青云的逆种共鸣阵完成70%......"
萧凌将系统核心塞进胸口，转身时正看见韩立的幻象浮现在法则核心上方。
那老东西的魂体比之前凝实十倍，连衣袍上的暗纹都清晰可见："萧凌，你的心软会要了你的命。
看看外面——你的银月在和青云死战，你的'焚天'卡余焰快灭了，而石锋......"他指了指萧凌的胸口，"马上就会变成我的活锚！"
"你错了。"萧凌抹去嘴角的血，掌心浮现金色卡牌。
那是他用自身法则之力凝练的"破界"卡，"我心软，但我的刀不软。"
话音未落，穹顶突然传来轰然巨响。
银月浑身是血地撞进来，狐尾少了三根毛，左脸有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主人！
青云的阵要成了！
他们......他们把逆种之源埋进了法则核心的地脉！"
萧凌的目光扫过法则核心。
原本纯净的蓝色光团此刻裹着暗紫血纹，像颗被污染的心脏。
他突然想起系统之前的提示——法则核心内部有处"源空间"，是所有规则的诞生地。
要彻底清除韩立的残魂，必须进去。
"银月，带石锋去安全屋。"他将系统核心塞进银月手里，"无论发生什么，别让任何人靠近。"
"你要去哪？"银月抓住他的手腕，血顺着指缝滴在他手背，"法则核心内部的空间......连武神都不敢随便进！"
"但我有'破界'卡。"萧凌扯出个带血的笑，"而且......"他摸了摸胸口的玄铁刀坠，"石锋还等着看我重塑的天地。"
他转身走向法则核心，指尖的"破界"卡泛起刺目金光。
暗紫血纹突然疯狂涌动，像要阻止他靠近。
但萧凌的脚步没有停顿，每一步都踩碎一道血纹，仿佛踩在韩立的骨头上。
"萧凌！"韩立的嘶吼穿透法则震荡，"你会后悔的！
源空间里......"
"闭嘴。"萧凌将"破界"卡拍在法则核心上。
金色光刃撕开核心表面，露出内部流转的星河。
他回头看了眼银月怀里的系统核心，又看了眼墙角昏迷的石锋，最后望向被黑雾笼罩的穹顶——那里，青云的剑指正指向法则核心。
"这一战，我要你彻底消失。"他轻声说，然后走进了源空间的光门。
光门在他身后闭合的瞬间，法则核心突然发出轰鸣。
银月抱着系统核心冲向石锋，却见他眉心的黑雾正在消散，嘴角还残留着没来得及说完的笑。
而在源空间内部，萧凌正站在一片虚无中。
四周漂浮着细碎的法则碎片，每一片都刻着天地初开时的纹路。
最中央，有团暗紫色的光团正在蠕动——那是韩立的残魂，正与法则本源纠缠在一起。
"欢迎来到规则诞生的地方，萧凌。"韩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在这里，我就是神。"
萧凌望着那团暗紫光芒，缓缓抽出腰间的玄铁刀。
刀身映出他泛红的眼，和眼底燃烧的火焰："不。"他举起刀，"在这里，我就是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