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1 / 2)

老板

太阳正一点点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在黑暗的大地上渲染出一片金灿灿的领域,光的丝线掠过沉睡的植物,它们扭动着枝叶,从睡梦中苏醒。

黑夜与白昼的分界线正在逐渐靠近,木蔷和钟尔争分夺秒地寻找合适的位置。

这棵树的枝叶过于密集,她们只能扛着充能板不断地往外缘走。

“呼。”钟尔单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比木蔷要矮,这导致一路上充能板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肩膀上,累得她满头大汗。

“百分之五十,大概六七个小时。”木蔷看着上方的榕树树冠,计算出这个位置大概的光照时长,“差不多,就这儿吧。”

变异的植物在白天会随着环境改变自己的姿态,骨干支不会轻易地移动。充能板放在固定的位置上,虽然实际光照时长会和计算结果略有出入,但误差不会太大。

钟尔蹲下,卸下肩上的充能板,木蔷跟着调整了整块板子的具体摆放位置。

“回去?”木蔷拍掉手上沾上的灰问。

“走。”钟尔向远处望了一眼,太阳的痕迹已经很近了。

两个人顺着来时的路急匆匆地往回赶。

“拿出你们最快的速度。”

丁香站在伊索树洞的洞口催促,周围隐约响起些东西在土地里蠕动的声音。

木蔷腿长,一步跨进了树洞,钟尔慢了两步,木蔷转身手臂一拽,钟尔借力扑进了树洞。

“吓死人了。”钟尔躺在地上,平复自己喘急的呼吸。

“怎么会跑出去这么远?”丁香问。

“没找到好位置。”木蔷也在喘气,“稍微远了两步。”

粗壮的树根贴着粗粝的树干盘旋,带着泥腥味的根系如同海洋生物的触手一样灵活,它们缠绕着裹住了树洞的洞口。

这里是榕树的伤口,它用一部分自己的身躯保护这里。

宁瓷眼疾手快地把收缴来的电子设备从缝隙间丢了出去。

“啊——”小一心痛如绞,“我的限量版暖羊羊手表!”

“为什么丢我的表。”她在圈里不甘地咕蛹。

宁瓷拿着丁香给自己找出来的金属探测仪,给她们一个个做细致检查,随口敷衍道:“我电子设备过敏,等天黑了你们再出去捡呗。”

“滴滴。”宁瓷根据探测仪的提示音,从小一兜里摸出一个随声听。

“能不能给我留下,我想听歌。”小一说。

宁瓷摇头,“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她五指猛然发力,随声听爆出一丝电弧,被宁瓷硬生生捏碎,破裂的塑料壳从指缝掉落,里面的金属配件变形断裂。

“再吵一句,我就把你的头骨像这块东西一样捏爆。”宁瓷威胁。

“杀了吧。”钟尔喝着营养液轻飘飘地说,“这个太吵了。”

“听到了吗?”宁瓷对小一微笑。

小一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剩下六个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挪动着走位,强行把小一换到了面朝洞壁的位置。

“不杀吗?”钟尔追问,“不杀的话,晚上还要看着她们,很麻烦。”

宁瓷直直地看着钟尔,“嫌她们麻烦的话你可以自己动手。”

钟尔目光微动,“你不杀,那我也不杀。”

宁瓷抱着手臂单独坐到树洞的角落里,她对钟尔的存心试探感到不快。

“不要生气嘛。”钟尔贴过来,低声和宁瓷道歉。

“我不介意杀人。”宁瓷说,“可我不会无故杀人。”

如果这七个人对宁瓷有威胁,不需要钟尔开口,宁瓷在一开始就不会对她们手下留情。

但她们只是恰好和宁瓷这车人选择了同一个落脚点,等到白天过去大家各奔东西,宁瓷没必要赶尽杀绝。

“我遇到过一些......”钟尔说,“有一些雇佣兵,她们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会杀掉旷野上遇到的每一个活物。”

“我没有,我能控制我自己。”宁瓷硬梆梆地说,从鼻子里哼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钟尔晃了晃宁瓷的胳膊,“我现在知道了,刚才误会你了,对不起嘛。”

“不要互相仇恨,打破围墙。”宁瓷想起44号遗迹沦陷时,傅兰梦说过的话。

另一边,丁香手里的动作不着痕迹地一顿。

“说的真好。”钟尔笑嘻嘻地给宁瓷鼓掌,“冲出围墙。”

“小宁。”丁香冲宁瓷招手,“你先来洗漱。”

“晚点吧。”宁瓷从车里抽出长刀,她要在睡前练练刀。

“我可以和你打一把吗?”木蔷眼见宁瓷拔刀,心痒地发出切磋邀请。

“来。”宁瓷顺手把长刀丢给木蔷,从车里重新提了把刀出来。

“请指教。”木蔷做了个不太标准的起手势。

宁瓷侧身而立,刀锋斜斜指向地面,看似随意地站着。

木蔷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双手握紧刀柄。

按理来说,以切磋为目的的对战只会使用未开刃的武器,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大家手里只有凶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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