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初中不在鹤一中读的,建议提早给初中团委老师打电话联系,毕竟老师也要放假。”
“初中在鹤一中读的就自己抽课余时间去找团委老师就行了。”
朱文杰举手插播一条:“要交团费吗?”
划钩刚要划到关于团费的最后一条,陆隽打了个响指:“真聪明。”
“每个团员交五元。”
朱文杰前面的林垚猛地转过身,一巴掌呼到他肩上,气得龇牙咧嘴:“有张嘴不得了?!显着你了是吧?!”
全班哗然,吵吵嚷嚷地翻现钱,没钱的方圆百里都在借,翻山越岭地骂爹骂娘。
“我操,他囊个不去抢?!”
“他明明可以去抢,偏偏要虚情假意告知你一下。”
“这笔巨资让我本就贫穷的窘境更加雪上加霜。”
“你穷个卵,昨天还送全套小乔皮肤给你那个高二学姐,莫以为老子晓不得!”
“追到起了不?”
“涮坛子,别个把他吊起的。”
“想不到哦,张总还是个痴情男儿嗦。”
“咧他妈叫舔狗!”
“你他妈还眺望狗!追都不敢追!”
“滚傻逼!”
陆隽见没两分钟就该打铃了,喊道:“现在拿不出来的不要着急,最后一节公共自习前我再来收!”
说完让大家安静下来,大步跨离讲台,陆隽回到座位后拿出等会儿上课要用的教材。
突然他转过身问夏至深:“对了,你初中在海城,这么远不方便吧?”
还没等夏至深说什么,陆隽又道:“要不你让你爸爸妈妈帮你去学校办一下,再寄过来,这样方便一些。”
握住笔身的手指一僵,夏至深没看他,只压低眼睫:“要上课了,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陆隽的错觉,刚才在提起父母时,夏至深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波动,持续时间极短。
却如极速坠入陡崖,粉碎般的压抑。
可下一秒的上课铃声打断他凝结起的思绪,让他不得不专注于接下来的课程。
——
晚上放学时,终于把今天熬出头的陆隽在座位上打个放松的哈欠,站起身捞起一边挂着的书包,往肩上一甩。
不好杵在后门口,陆隽干脆站出去等夏至深,刚才顾微湘向他同桌请教了一道题,现在还在讲。他靠上围栏,探身出去看了两眼外面熙熙攘攘的学生。
每栋教学楼都灯火大盛,无规则的影团,茂盛浓密的高大树冠挡住他往远处眺望的视线,只余留细密缝隙里灌进的碎碎光印。
他的身子不算标直地斜依着,背包单挎在肩上,脑袋侧过随意看向外面,立柱边倾斜的阴影切割光线,将他半边身子都昏暗隐匿。
骨骼错落的脸廓在偏侧时更加明晰,安静独处间这人周身隐隐浮凝起一层世族饲育下鹤立鸡群般的清傲。
刚出前门走过来想打招呼的林垚等人莫名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
“干嘛呢?”还是陆隽转头时发现他们,冲他们扬颌打招呼。
这一瞬那股隐约的隔绝才破碎开,又是他们熟悉的好兄弟。
“操诶,吓死我。”朱文杰冲过去揽住他肩膀,骂骂咧咧道,“哥们刚才以为你被夺舍了。”
“?”
“行吧,我知道我刚才很帅。”陆隽仔细斟酌一番,才缓缓下此结论。
林垚抱着手臂靠在他边上,拍了拍他的肩,大有指点的架势:“下次喊你去开会的时候,记得给那团委老师说一哈,把我们第一版的团员证换一哈,囊个薄个本本看起来寒酸不过的。”
“妈的,交他妈些团费不晓得搞些啥子,给我们换个新的团徽嘛,旧得很。”
陆隽听着他们抱怨,视线落在喋喋不休的朱文杰脸上:“朱校长一个电话的工夫,还要我一个小小的团支书搞莫子?”
“陆同志,这就是你太肤浅了!”
“我们交给你这个任务是为了锻炼你,为了让你能够在其他经验丰富的团支书里面弯道超车!”
听他煞有其事且大义凛然的模样,陆团支书敷衍了事地点头:“校长说的是,说的是。”
等闹了一会儿,夏至深他们也出来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下楼,陆隽旁边是叶云舟,他瞧了瞧这人慵散的姿态,忍不住问:“哥,你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没听过春困夏乏秋盹冬眠?”指骨压进蓬软头发中,叶云舟随意揉了两下,“天气热,没精神而已。”
陆隽对此感同身受,但对于他一天到晚都在睡的劲头还是不太敢相信:“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
“?啧。”莫名其妙风评被害的叶云舟额角一跳,掀眼睨他,“弟弟,会不会说话?”
陆隽闭闭眼:“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轻哂一笑,叶云舟擡手掰了两下肩,随意道:“我记得你好像过年的生日吧。”
“那不就得了,”手臂一展揽住他肩,叶云舟轻而易举靠过去,“我九月的生日。”
“叫我哥也不亏你。”
被摆了一道的陆弟弟也不生气,顺水推舟道:“行啊哥,周末带我上分。”
“轻轻松松一件都不算事的事。”叶云舟拉了把弟弟快要掉下去的背包肩带,笑得有些懒。
“占便宜还是陆小少爷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