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小女孩好像气恼地哼了声,忍不住撒娇:“我不管,晚上我要过来找你。”
“好,”从小就架不住他妹妹这股撒娇劲儿,夏至深掀眼望向玻璃门外,低声叮嘱她,“今天雨下得可能有些大,记得多穿些,别着凉了。”
小姑娘乖巧应声:“嗯嗯知道啦,哥哥记得等我回来!”
耐心应声,又陪她随意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夏至深眉间笑意未散尽,擡眼时便见陆隽双手抱胸,不太正经的模样。
“我说你这对待妹妹那叫一个温柔,像照顾小女朋友似的。”随口开了句玩笑,陆隽歪头靠上架身,语气莫名,“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拿下我同桌这朵高岭之花。”
不知道他话里到底是揶揄还是略讽,夏至深正准备上楼将手机还给姜雪栀,停下转过身看去。
气温降低,他此时心境也冷静开来,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便上了楼:“要不然麻烦小少爷帮我物色物色?”
轻湿空气里弥漫幽散的花香,那人离开的背影却有些许清冷。
“物你个仙人板板,”听他这貌似阴阳怪气的深意,陆隽莫名不爽,“我掏些力让你巴适,精打细算过日子哈。”
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气,而且越想越生气,最后气得他直接一把拉开门,尝过好大一口风雨。
心里身外都被伤透的小少爷:开e
——
晚上,陆隽怀里一个抱枕,不好意思地站在沙发边看姜雪栀忙来忙去,本来刚才想帮忙却被温柔地推了出来。
“好了,”姜雪栀将松开的发缕往耳后别去,对陆隽指了指斜对面的卧室,“阿隽你睡俏俏的房间吧,他不经常在这边住,比较干净一些。”
陆隽疑惑问道:“我睡夏至深房间,他睡哪儿?”
“他睡妹妹房间。”
“不是说妹妹今天要过来吗?”
“葵葵和我一起睡。”
“那叔叔呢?”陆隽摸摸后脑勺,知道自己问题有些多,不太好意思笑了下。
姜雪栀却没有丝毫不耐,只是在他提最后一个问题时愣了瞬,随即笑道:“那边房子离得有些远,加上俏俏爸爸是海大教授,平时也很忙,不过他如果来的话会给我打电话。”
“不用担心。”
陆隽明白:“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没事。”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姜雪栀走过去拿起看,眼睫一颤,回头对他笑后示意道,“我接个电话。”
陆隽理解点点头,看着她边接电话边往里侧卧房走去,将视线收回后见一个外搭黑色校服的女孩从门外进来。
小姑娘只顾与身后人说话,低头换鞋时束起的马尾从颈间垂落,细伶伶的腕间晃荡两环浓雪色的叮当镯,碰撞出清脆。
夏至深半小时前趁他洗澡的工夫去外面接家里小姑娘,陆隽歪头往她身后一看,那人果然站在门外等妹妹换完鞋。
穿上舒服的拖鞋后,夏温煦擡头不经意往前一扫,顿时呆住,不可置信看了看陆隽,又看了看家里的陈设,反复确认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你好。”见小姑娘来来回回地看,陆隽忍不住笑,“我叫陆隽,是你哥哥的同学。”
“在这里借宿一晚,麻烦了。”
“你好,我叫夏温煦。”确认好是自己的家后,夏温煦薄白的脸颊微红,礼貌打招呼,“不麻烦的。”
说完她便转身走近夏至深,低声尴尬地谴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你也没给我机会啊,”夏至深觉得好笑,合着到头来倒成了他的过错,“一路上都是你在说,我上哪儿找机会插一嘴?”
回想起刚才确实都是自己在说个不停,夏温煦鼓鼓腮帮子,耍赖皮不承认道:“还不是因为我太久没见你,存了好多好多想说的话。”
“知道了,我的错。”夏至深被磨得没脾气,手握她肩头将人转回去再揽住,又仗身高力气大,几乎是带着她在走。
把肩上妹妹的书包放上沙发,夏至深对她道:“先去洗澡,头发都淋湿了。”
“知道啦。”才坐进沙发里便听见他的话,夏温煦小心眼哼哼一声,乖乖地去浴室洗澡。
脱下末摆湿透的风衣挂上衣帽架,夏至深弯腰坐在陆隽旁边,手臂撑在腿上,抽了张纸擦指间的雨水。
后一瞬绵软的一层复上他的头顶,隔开毛巾被轻缓地揉擦,旁边人的声音响起:“下次我陪你去买两把大伞,你这跟没遮一样。”
略带嫌弃又暗含关心的话语绕过湿漉的发尖,混开凉意,有些暧昧地钻进他耳中鼓膜。
夏至深觉得难受得发腻,指骨握住他的腕,拉下时擡眼去看,黑漆漆的睫压落,浅褐眼瞳润了水汽一样。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黏黏糊糊的?”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陆隽:?老子一天是没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