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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来,叶云舟一掀被子就进了被窝,陆隽闲得没事想陶冶情操,拿了本书看,结果没两分钟就瞌睡虫上身,于是把窗帘拉满,效仿对面那位早早去和周公下棋。
因为这天刚报道,鹤一中除了毕业班其他年级没上晚自习的习俗,结果这俩人睡得昏天黑地。
外面高三晚自习修完后,回宿舍的动静将陆隽吵醒,他迷迷糊糊拉开蒙住头的被子,入目一片漆黑。
挣扎着撑起脑袋往阳台那边望了望,窗帘遮光性好,拉得严实便不泄半分光,以至于让大脑还没清醒的陆隽一时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躺下后从枕头边捞过手机,摁亮屏幕一瞬间差点冲瞎他的眼。
“九点二十——!”
一个肌无力,手机脱离手的束缚,毫不犹豫砸在陆隽脸上,彻底解决神志不清。
差点被现代高科技板砖砸断鼻梁骨,陆隽艰难起身,胡乱往上抓了把头发,扭头看向对床,沉默醒了几秒神,才开口:“云哥。”
对面没有一丝一毫接收信号的反应。
陆隽打了哈欠,继续喊:“云哥。”
对面略显不耐地翻了个身。
但显然还在懵圈的人没有感受到,生怕他听不见一般再接再厉:“叶云舟。”
“叶云——!”
最后一节音都没来得及从嘴里蹿出来,在视野昏暗中,一道不明物体伴随快速而割裂出的声息朝陆隽迎面飞来。
不幸中的万幸,手比眼快的陆隽在不明飞行物即将距离他头仅一指之宽时成功截下,避免了不必要的第二次伤害。
“实在闲得没事搞,”紧随而来的是对面微哑且明显烦躁的声音,“去找个牢坐。”
接住枕头的那一刻,陆隽心有余悸之下才幡然想起——
个仙人板板,日嘛那背时的有起床气!!!
在脑子里光速过了几百种抢救办法,陆隽想辩解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找不出对付这种情况的,最终弱弱地闭上了嘴。
将忍气吞声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陆隽纠结到底下不下床时,下一刻门被敲响了。
陆隽刚呲牙笑却明显感受到对床越来越低的气压,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连忙跑下梯子。
虽然寝室开着空调,但地板的凉在陆隽赤脚踩下去的瞬间便如同粘鼠贴一般附着上去,甩都甩不掉。
忍着像刺似的冰冷,脚背往上弓时小跑过去,他把门猛地拉开,一把捂住门外人的嘴。
刚挂起笑想说话的朱文杰被毫不留情强行闭麦,惶恐且迷惑地用手比划出了个空气问号。
“想活命就闭嘴。”只穿一件内衬毛衣的陆隽被楼道里的冷意吹得脸僵,地板也凉,只得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背上,他蹙眉小声提醒。
如同古代刺客挟持人质的紧张尴尬感油然而生,朱文杰不理解但尊重,打配合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陆隽放开捂他嘴的手,扭头把门板缝隙拉紧一些,伸出一颗脑袋问:“怎么了?”
“问你们扯金花儿来不?”学他的模样小声嘀咕,朱文杰凑近时拿出放背后的手,一副全新扑克牌露出来。
“?!”明目张胆的手笔看得陆隽一惊,半个身子探出去往两边望,见检查的老师还没来,才道,“聚Ⅰ众Ⅰ赌Ⅰ博,朱校长以身作则啊。”
恨铁不成钢地“啧”了声,朱文杰一脸无语:“赌个锤子赌,随便耍两哈。”
陆隽没想其他,只往里指了指,正打算说什么时,寝室里的开关板座被人按响,灯光大盛。
“堵门口当抵门杠?”
听见身后不耐烦的声腔,陆隽无声骂了两句,然后拉开门同时撤开。
“耶,我们云哥也有个鹤城音儿了嗦。”朱文杰见叶云舟趿拉着拖鞋往门口走,调笑了句后向他扬了两下手里的牌,“睡醒了来打两盘儿牌不?”
懒洋洋靠住门框边,叶云舟耷拉下眼皮,接过牌盒随意正反面翻了翻,哼笑了声却不见多得劲:“不怕被捉?”
“怕毛线儿。”朱文杰不以为然摆摆手,“又不赌钱。”
“不赌点儿什么有意思?”漫不经心问了句,叶云舟掀起眼。
那赌什么都肯定不能赌钱,朱文杰疑惑摸了两把后脑勺,一时半会真想不出个合适的赌注。
“有糖吗?”
“啊?”
将牌盒递给他,叶云舟眉头蹙了蹙,重复了遍:“糖。”
“哦糖啊,”刚才只是没反应过来,接过牌后朱文杰侧过头想了会儿,不轻不重拍了下牌盒,“有,我从家里带了几盒巧克力和大白兔。”
“行,我们等会儿过去。”朝他随意摆了摆手,叶云舟擡手去揉后颈,撑起身往里回。
摇人的任务完成,朱文杰满意地抛着牌回去了,不忘回过头补了句:“快点儿来哈!”
目睹全过程的陆隽双手抱胸,听到叶云舟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极度不满地指控道:“不是,你对他们那么和蔼可亲,对我就重拳出击是吧?!”
“合着我俩这么多年交情全喂了狗?!”
“衍哥这么个冰块脸也没凶过人,就你一天到晚凶来凶去,生怕别人看上你了是不是?!”
“你有公主病啊,”吵得脑壳子疼,叶云舟拿过椅背上搭着的羽绒服,掀眼睨他,“这么难伺候?”
“?!”
陆隽整个人就是一大震惊,又气又恼到说不出话,脖颈都冒起了红。
见他被气得不轻,叶云舟沉默了下,叹口气道:“我以后尽量控制一下。”
陆隽这人吃软不吃硬,见他退让一步后,准备与他和解时,听到这人的下一句话后还没缓和的脸色更垮了一度。
“你这老容易生气,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
得,这人嘴里就没一句不得罪人的话。
陆隽懒得再回他,抄上一大包零食便大步往外走了。
——
隔壁寝室走了两个人,人少觉得无聊,便想和陆隽他俩搭个伙,热闹一下。
“咦耶,陆总带楞个多。”刚拆完盒子把所有糖给拿出来,朱文杰见进门的陆隽拎了一大包零食,不由得惊讶。
寝室宽敞,朱文杰推出两个行李箱放倒摆中间,搞了个简易桌子,陆隽把零食放一边,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大气地擡擡下巴:“筹码诶。”
从厕所出来的薛皓听见声,一边洗手一边道:“朱校长,帮我把床底下那箱酸奶拖出来噻。”
“要得!”得到指令的朱文杰拉开椅子,弯腰把薛皓床底下那箱玻璃装罐的酸奶给拉了出来。
直起身时瞥见从门口不紧不慢走进的人,他拍拍手后故作嫌弃:“打空手儿来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