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都能天上地下穿,生活哪还有过不去的坎。
“嘞都是我在超市买的诶,”朱文杰凑上前看了看,继续道,“初中的时候还是有,只是前两年没有进,现在又有了。”
“养了好多代人啊。”潘成颠了两下手里的牛奶,感慨后向陆隽道了声谢没再多说,随口问了两句便离开了。
随后陆陆续续人都走完了,陆隽看了眼几步跨完木梯上床的季星衍,无聊抓了两把头发转过身,见夏至深从衣柜里拿出衣服。
“你要洗澡?”
衣服往臂弯里搭,夏至深关过柜门看去:“怎么了?”
“我也洗。”对他咧嘴一笑,陆隽也拉开衣柜取下衣架上的衣服。
夏至深不懂,无奈哂笑一声后先进了浴室。
淋浴区被磨砂玻璃隔成两半,双轨道滑动阻隔玻璃门能让两边都不受另外一处的影响。
室内取暖设施齐全,水声淅沥,热雾弥蒙。
“我说真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仰头任由花洒淋水,陆隽双手将额发朝后抓,揉了两把肩颈。
泡沫刚打好,夏至深偏侧过颈,指腹落上后肩,听见那边的话,垂眼时繁多的水珠滴落湿睫,抑掩的眸色不清。
没听见应声,陆隽稍侧过身,擡起手不轻不重敲了敲中间那道沾满水滴浅雾的玻璃。
“感冒没好还不长记性?”夏至深掀眼看去,启声,“快点儿洗完。”
说来说去也不回答他的话,陆隽气得咬了口唇角,一把关掉花洒后,猛地伸手握住玻璃与墙顶离了一截的上缘。
受到不轻的力度,玻璃门惊得颤栗几瞬。
“你再不说,信不信我破门而入?”
正打算开花洒的夏至深一顿,目光缓慢往上擡,视野上方,雾气弥漫之中,那人的指骨颀长瘦削,被水汽氤氲出薄红,力劲不小地摁在他这边的玻璃面上。
“你哪敢啊?”几乎用气声说完这句话。
夏至深拧开银把将手上泡沫冲洗干净,而后关掉。
他翘了翘唇角,算不上捉弄的心思,探手过去,临近那一刻,反侧过指腹,用手背轻轻拍了两下。
那头看不见动作却感受到湿漉温热的触感,一瞬间的工夫,按住玻璃面的手指蓦然一松,随后慌不择路收回去。
浴室里的热意熏得陆隽脸热耳烫,收回来的手按在心脏处,一直在响的换气声间忽然夹杂猛烈清晰的跳动声,震得胸腔起伏。
像大雨倾盆、像风声呼啸、像旗帜猎猎。
急促而有力。
脖颈间的喉结滚动一息,余留的水珠跟随动作淌落,砸至覆于胸膛的手。
“耍流氓啊。”搓了搓脸颊,陆隽觉得刚才自己反应太丢人了,决定言语上扳回一城。
把手再次被拧开,水声响起,夏至深低着头,感受后颈热水在扑洒,水缕股股流下,半晌才笑了一声。
“又没摸你,耍什么流氓?”
“你还想摸我?”故意曲解意思,陆隽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自喉间迂回,手重新搭上面,耀武扬威地打了个响指,“行吧,本少爷勉为其难成全你。”
那搁在上沿的手指左右摇了摇,几滴透明小粒的水从指骨间滑下,陷入缭绕的雾水里。
夏至深竟然从晃手指的动作中看出显山露水的得意与欢惬。
他哂了声,偏不遂这人愿,笑骂了句:“有病。”
“诶你这人。”对于他不接受还骂人的行为,陆隽气得仰头握颈笑了两声,不过瞬间又释然了。
长这么漂亮,骂人难听点也是应该的。
指骨垂下,敲响晕了一层薄薄水意的玻璃面,他声音洇入雾蒙里,掺了浸湿的哑质。
“那你给我牵。”
那头的模糊身影突然没了动作,只余换气阀依旧运作与不急不缓的水淋声,陆隽视线放在玻璃面上,呼吸无意识紧张地轻。
十几秒时间过去,他隐约看见对面那人好似侧了身,下一瞬搁落在缘沿的手指被缓慢碰住,隔着湿泽温热的水意。
指尖先试探地轻触,接着腹肤擦过柔和的滑感,缝隙相压,极慢且珍视地十指相扣。
掌心被隔绝,指肤的温度却毫无保留厮磨相缠。
“夏至深。”
视线紧紧盯住探过相交的手指,陆隽眼睫震颤了瞬,忽地用劲握住,不让他后退一分一毫。
感受到对面突如其来强势的力度,夏至深没挣扎,只回应了他:“嗯?”
“我能实现你的愿望。”陆隽手上的劲在沉默加码,语气露出前所未有的郑重与坚定,“任何愿望。”
因为你所想要的,我都坚定不移希望你能够拥有。
我已经成为你的拥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