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泳思沉默地站着,两个护卫惭愧地跪着,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一直到陆氏嫡支的几位族老前来,林泳思才不得不打起精神与之周旋。
他知道这些族老肯定不是专程来吊唁他那可怜的未婚妻的,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到底是江左第一大族,他不能不给面子。
族老们的嘴一张一合,林泳思的心思一点也不在其上,好不容易才熬走了他们,他转头望着地下还跪着的下属,声音冰冷:“说说吧。”
他只知道,陆晏青是在街上被害的,但具体细节,一无所知。
他原以为,保护一个女人,派两名身手不弱的护卫已经足够了,但显然,他低估了有人想害她之心。
两名护卫连忙将事发经过告诉林泳思:
陆晏青的祖母年岁大了,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一年里头,有一半时间都在喝汤药。这一次她常喝的药吃完了,便想着进城找个大夫把把脉,看看需不需要调整药方。
祖母要进城,陆晏青放心不下,自然得陪着去,再带着一个丫鬟,并两个护卫,五人正好租一辆马车。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祖母进了医馆,检查一番后并无大碍,大夫开了药,丫鬟出去跟着店伙计抓药。
陆晏青想着家里的金线不够用,她的嫁衣快要绣好了,就还差用金线勾边,既然已经进了城,顺便买些,也省得还得吩咐下人再跑腿。
她应该也是最近在家里闷着绣花,许久没出过家门,想要喘口气,护卫们跟着她一起,往绣庄而去。
街面上人来人往,挺热闹的,护卫们十分小心地保护着她,以免被人冲撞。
原本一切相安无事,绣庄近在咫尺,后方突然传来骚乱。
是一个偷儿,手艺不精,偷东西的时候被人抓住,正挨打呢,那被偷的苦主人高马大,揪着又瘦又小的偷儿往他们这边走。
苦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要带他去见官,让他吃牢饭,那偷儿不断地求饶,看起来还挺可怜。
路过他们时,小偷突然伸手攀住了一个护卫的腰,拼命叫着救命,那护卫一时居然没挣脱开,另一个护卫便想上前帮忙,他们两人与小偷撕扯了片刻。
就这片刻之间,出事了。等小偷被苦主拖走,护卫重获自由,他们转过身去,才发现陆小姐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浸出一片血迹,她越呼吸,出的血越多,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
护卫抱起她拼命向医馆跑去,等跑到时才发现,人已经没了,那大夫摸了摸脉,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你们压根没看见,真正下手的人到底是谁?”林泳思语气里蕴含的怒意,让两个护卫瑟瑟发抖。
“是,属下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现在回想,很可能这个偷儿与凶手是一伙的,他们是故意缠着我们的。”
“哼,马后炮,滚下去!”
护卫仓皇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