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金氏的哭声萦绕耳畔,林泳思再也没有勇气多看陆晏青一眼,转身出来。
李闻溪劝道:“大人,陆晏青明显就是被算计了,哪怕你再派十个八个人,坏人总是还能找到可乘之机的,这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如果她要嫁的是别人,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该怪的是幕后算计你之人,无论你是苛责自己,还是迁怒他人,都只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大人,咱们还是先验看尸身吧。”
“可金氏不让啊!”他们刚来的时候,余左就已经事先与他们通气了,金氏阻止一切人动她孙女,林泳思明白老夫人的顾虑。
仵作可都是男人,她孙女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怎好让个男人随便验身!死了还要受这份侮辱,绝对不行!
“不让就劝,一次不行就两次!她就这么一个亲人,还被歹人所害,她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希望能抓到凶手。”李闻溪坚定地说。
林泳思点点头,返回了屋内,李闻溪听到了清脆的砸杯盏的声音,和金氏愤怒的吼叫。
“你无非只想抓住凶手,什么替晏青申冤,好大一顶帽子!我再说一次,晏青的清白,比她的性命都重要,我绝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拿她的清白当筹码,为自己谋利益”
“老夫人!”林泳思原本柔和的声音突然强硬了起来:“说句不好听的实话,死了一个陆小姐,与我干系很大吗?我大可以转身再去聘个马小姐张小姐,这天底下的女人多了去了!”
“我堂堂大将军之子,年仅二十有余便官居四品,得王爷抬爱,何患无妻?”
“是我珍重陆小姐,怕她死得不明不白,这才千里迢迢来了。老夫人如何能歪曲我一番为陆小姐申冤之情呢?”
“杀她之人还逍遥法外呢,如果老夫人宁愿让作恶之人逃脱,那林某无话可说,拜祭也拜祭了,就此告辞吧!”
他转身就想走,一只脚已经踏出来了,才听到金氏一句且慢。
李闻溪再次进入灵堂时,所有人都已经退了出去,林泳思扶着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的金氏,在与进来的自己擦肩而过时,金氏的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捂着脸伤心欲绝。
两刻钟后,李闻溪出来了,金氏又迫不及待地回去守着自己的孙女,在发现陆晏青衣衫扣得整齐后,狠松了一口气。
“如何?”林泳思等不及李闻溪净手,便来追问。
“胸前的那处伤,又细又窄,不似寻常刀刃,倒像是簪子一类的锐气。凶手一击得手,直刺心脏,相当的快准狠,应该有些身手。”
陆晏青这伤,别说放在医疗落后的古代,就算是在现代,能抢救回来的概率也极低,凶手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林泳思吩咐属下:“去,去县衙贴个告示,寻找案发时的目击证人,能提供线索者,赏银五十两,能指认凶手者,赏银百两。”
额~重赏之下,除了勇夫外,还有投机取巧,妄图浑水摸鱼之人,李闻溪本想阻止他,但转念一想,或许悬赏也不是坏事,光天化日发生凶案,肯定会有人不小心看到什么。
他们唯一的麻烦是,得从一大堆无用的假信息里,分辨出谁说的是真话,以达到还原现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