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闻溪觉得自己身处鸭圈,每天被嘎嘎不停的叫声淹没。
林泳思重金悬赏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公告贴上去的当天下午,便有很多人闻着味就来了,把县衙围得水泄不通,只得临时清空门房,当做记录之所,又派衙役维持秩序,才勉强应付。
林泳思一开始还挺有兴致,觉得马上就能找到线索,在坐着听了一个时辰后,他脸上的表情,是恨不得把这些信口雌黄的家伙们都拉出去直接砍了。
他正经想找凶手,这些人真心来添堵。
因那日陆晏青倒下后,护卫很快便将她带走了,老百姓道听途说的,就是一个年轻女子死在街上,被两个男人抱着离开,然后便由他们添油加醋,展开的想象力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
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什么:
我亲眼看见小姐被两个男人打晕掳走了。
凶手是两个男人,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长得个头也差不多。
这些还算有点事实根据,接下来越来越离谱:
小姐与几个男人打做一团,最后不敌,被其中两个带走了。
有人从天而降,抱着一个男人的腰,另一个想跑,被小姐阻拦,便将小姐一起带走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甩袖而去,留下李闻溪白着一张脸在旁边,还得边听边记录。谁让林泳思带来的人里,也就她在刑名方面能派上用场呢。
一连三天,搞得她对天亮都有心理阴影了,除了浪费些笔墨,杀死了她无数脑细胞外,收获一点没有。她已经开始怀疑到底是否有人看见了案发经过了。
直到,一个怯生生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似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神情十分紧张,怀里还抱着个一脸菜色的孩子,看起来不超过三岁。
孩子呆得不太舒服,自女人坐下后就开始哼哼叽叽地哭。
“大官人,要是看到了谁杀的人,真给钱吗?”
“自然是真的,你看到了什么,说说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若发现你撒谎欺骗本官,那些人可就是前车之鉴。”李闻溪一指院子里被脱裤子打板子的几个男人。
她也是实在烦得狠了,才决定下狠手治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如果只是想碰碰运气,李闻溪是不管的,直接将人赶走就是,但是瞎话编得太离谱,就别怪她心狠了。
她给了衙役们些赏钱,他们打得十分卖力,有效遏制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不然她现在的工作量还得高几倍,这个女人可能连门都挤不进来。
“不敢,不敢。我是真看见了。那个小姐,原是带着两个护卫的,我从药铺门口看见他们之后,就一直走在他们后面。”
陆晏青从药铺出来这一细节,公告上自不会写,这女人肯定是真看见了,李闻溪瞬间来了兴趣。
“那小姐身上穿着一件特别好看的宝蓝色三裥裙,绣工也好,料子也好,我便多瞧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