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做中人这么赚钱吗?”李闻溪对这个行当不甚了解,高端的更是没见过,她唯一一次与此类人打交道,还是租现在住的房子的时候。
那个中人就是个老实勤快的,挣的也是辛苦钱。别说一单能赚几年生活费了,够活十天半个月已经算顶好的单子了,就像上一次,那个中人在他们手里,也不过得了几十文钱。
吕氏摇了摇头:“夫君做了二十年的中人,也不过勉强温饱,一家老小不饿肚子罢了。我当时也觉得奇怪,认为他是在吹牛。”
“可夫君却笑我不懂,这回是对方有求于他,上赶着要给他送钱的。他说要带我过好日子的,现下怎么却不明不白被人给害了呢?呜呜呜~我不要过好日子了,我只要夫君。”
“走,咱们去查查这个解图升的底细。”李闻溪有些头疼地让别的书吏带她下去,遇事光会哭有什么用,哭也不能让死人复活。
巧了,解图升工作的地方,居然还是上次租房的那间牙行,她一带着人进去,众人在他们的官服皂袍上扫了几眼,室内立刻安静下来,掌柜的骂人的话戛然而止,点头哈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不知几位官爷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掌柜的脾气挺大啊,在骂谁啊?”李闻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
“是手下两个牙人,今日都未上工,正赶巧今日来的主顾还尤其的多,老朽一时情急,生怕怠慢客人,所以才骂了几句出出气,望大人见谅。”
“是哪两个牙人未来啊?他们不来,也不用与你请假的吗?”
掌柜的苦着个脸:“哪能啊,牙行也有牙行的规矩,第二日要带客人出去的,也得提前打招呼,他们私自未来,是要扣佣金的。”
“到底是谁没来?”
“是、是孟顺与解图升。”
居然两人都是她认识的!解图升昨日死了,他肯定是来不了的,孟顺不是应该早就辞工了吗?
前两日她还听姜少问说,刘妤的拌菜方子卖了钱,全家都离开淮安前往别处讨生活了,没道理会把老公爹留下吧?做个牙人而已,只要嘴皮子利索,在哪都能混口饭吃。
“孟顺?他不是辞工了吗?”
“哪能啊,他儿子前段时日病得厉害,正需要钱的时候,他已经连续十几日连轴转了,这个节骨眼上怎能辞工。”
“你是说,他那个痴傻的儿子病了?”
“大人莫非也认识孟顺?”掌柜的略有些诧异,没想到啊,孟顺藏得挺深啊,居然还能搭上官府的线,要知道他们只是一间小牙行,做的也是小生意。
“嗯,见过几次面,不算相熟。我们今日来,却是为了解图升。”
“啊?他难道犯了官非?”掌柜的像是一点也不惊讶会有官府中人找上门来寻解图升似的。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时常犯官非吗?”李闻溪挑了挑眉。
掌柜的连连摆手:“不不不,他的事,与小店无关啊,求大人明鉴。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大堂里的人,无论客人还是中人,都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看,李闻溪也没有给人当猴看的癖好,便从善如流地跟着掌柜的往后堂而去。
几人落坐,奉上茶,掌柜的明显比刚才放松了许多,知道了官府来人的用意,他自不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