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大人,这解图升啊,不是个好的。”他倒是痛快,直接将人给卖了。
“哦?此话何意啊?”李闻溪端起茶吹了吹。
“咱们这小本买卖,图的就是赚几个钱过活,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勉强温饱,最重要的,图个心安踏实。”
“解图升却不是个安分的,他胆子大,在我们这只能算是挂个名,接些小单,真有赚大钱的机会时,那可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轻易见不着人。”
“中人这个行当,其实细分下来有很多种,有专攻房产的、有专买卖人口的,也有那种黑白两道都掺只脚的。”说到最后,掌柜的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闻溪。
“你的意思是,解图升是最后一种。”
“不止,据老朽得到的一点消息,他跟专门倒卖人口的黑拐子,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掌柜的胆子挺大啊,这样的人,你也敢用,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不不不,大人,这可不怪老朽,他在我们这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无过无错,老朽也不能随便将人辞了,传出去名声有碍,以后还怎么在这个行当里混啊。”
“那你可知,解图升最近都在跟什么人接触吗?”
“老朽不知,他把这些事瞒得很严,要不是老朽在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得久了,总有些朋友漏了口风,都不一定知道。”
“解图升昨日去见了哪些客人?”
“他昨日根本没来牙行,前天就打好招呼了,说是老娘病了,他得回家侍疾,啊呸,真当我耳聋眼瞎啊,他老娘早五年前就病死了,他去给鬼侍疾哦!编瞎话都不打草稿!”
从牙行出来,天色已近中午,一行人没再去解家,直接回了府署。
他们进门时,正好碰上要出去的黄逡,李闻溪连忙行礼:“黄大人。”
“嗯。”对方连个眼神都欠奉,随便出了个声,就走了。
得,这是林泳思不待见他,自己这个在黄逡眼里,林泳思的头号走狗吃了瓜落。
在官场沉浮这许多年,他还只是个七品推官的原因,可见一斑啊!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都不懂吗?装也得装得像那么回事吧?官场上,不就流行我表面跟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咬牙切齿想弄死你吗?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薛丛理已经帮她把饭打好了,正伸长了脖子等着她进来,见她出现,伸手招了招。
府署今日份的食材与去岁饥荒时还真是天上地下,猪肉就跟不要钱似的,给了满满一大碗,他们两个人吃都有点费劲。
“怎的打这么多?咱们吃不完吧?”到底是公中的食堂,回回剩下太多,让人瞧见了不好,外面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呢。
“所有人都这么多,大厨说,最近食堂进的肉食便宜,便多买了些,不赶紧吃恐怕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