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微不可查,顾青好似在沈怀瑾眸中见着一闪而过的惊慌。
顾青眉头蹙起:“许同极擅金工之人有关。”
隐去崔父之事,顾青将犀角杯的蹊跷一一道来。
“要说极擅金工之人,又能接触到犀角杯的,本官倒是想起一人。”沈怀瑾回忆道,“时任鸿胪寺寺卿,崔修文。后来一场大火,也是蹊跷,说不定真有端倪。”
见顾青并未表现得惊慌失措,沈怀瑾眉头亦蹙起:“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只是瞒着不说,想看看本官的口风?”
顾青心头懊恼,低着头:“下官许是疲累。如此听来,若真是那位,崔寺卿所为,倒像是杀人灭口。”
沈怀瑾心中冷笑几声,小崽子,同自己斗,还是嫩了些。
话虽如此,沈怀瑾心中亦觉有何处不对。若真如顾青所言,查到这么多线索,理应高兴才是。可犀角杯被毁之前,顾青就心事重重,丝毫提不起兴致。
难道这个真相对他而言,有不能接受之处?
不知为何,沈怀瑾心中闪过些许古怪的念头,这小子,同崔景湛走得那般近,崔景湛,崔修文,难道有什么关系不成?
沈怀瑾缓缓摇头,崔家大火,满门被灭,兴许只是巧合。
只是除去此事,他委实想不通,顾青前几日有什么好萎靡的。
“你是不是觉着,有能力指使崔修文,还有能力杀人满门灭口之人,不是你凭一己之力能抗衡的?”思来想去,沈怀瑾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顾青亦察觉到什么,还好沈怀瑾给了他一个台阶。
他赶忙点头,眼角挤出几滴泪花,不曾滴下:“下官心想,不知何时才能翻案。就算能为阿爹洗清冤屈,背后之人,不一定能被绳之以法。如此一来,查到这些,反倒是给自己添堵。”
沈怀瑾冷笑几声:“本官是不是早就同你说过,莫要追查。本官怕的就是这一日。”
“大人,你早就知道是何人所为,是不是就是那人?”顾青斩钉截铁道,“下官指确凿的行径,不是下官先前模糊的猜测。”
“你声音小些。”沈怀瑾瞪着他,“就算心中有数,又能如何?他诬陷我尚酝局多次,本官也拿他没辙。当今之计,唯有一心酿酒,凭此在官家跟前站稳脚跟。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此理?”
“大人,下官自是知道。只是……”顾青一时语塞,鼻尖发酸。沈怀瑾摆了摆手:“罢了,你少想些。犀角杯一事,就交给探事司。你专心试酿就是。只有三四日了,你不如去看看,你那些酒曲和陶坛如何了。”
顾青抹了把眼角,拜谢沈怀瑾,深一脚浅一脚往外去。沈怀瑾此人,甚是狡猾,看来当年之事搞不好真同他有关。
不过沈怀瑾这话没错,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专心酿酒。
顾青回房洗了把冷水脸,又去厨房讨了碗绿豆汤,强逼自己镇定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