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季宴淮都没来长宁殿。
可外面的守卫也不再那般强硬,她现在能在周围转转了。
四月中旬,天气渐热,夜里却还是寒凉。
昨日棠棠在外面待得晚了些,回来就有些咳嗽,到了第二日早晨,更是浑身发软,额头发烫。
吓得兰叶急忙给长信殿递了消息。
不一会儿,唐初瑞便提着药箱苦哈哈地来了长宁殿。
“唐大夫。”兰叶引着唐初瑞进了里屋。
隔着纱帐,他不敢多瞧,只替棠棠把脉时,觉得她消瘦了不少。
“是风寒。”他道,“等会儿我给姑娘抓两幅药,你拿回来煎了,吃两日就没事了。”
兰叶连忙称是。
唐初瑞又赶回了长信殿。
“怎么这么慢?”季宴淮皱眉。
擡起袖子擦汗的唐初瑞:……
刚刚被揪来长信殿的时候,他看见殿下焦急的神色,便知道要早点回来,谁知他这般迅速,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竟还被嫌弃。
“怎么样?”季宴淮不满地看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这点眼色都没有。
唐初瑞道,“姑娘只是风寒,吃两副药就好了。”
这话他已经说第二遍了。
那位姑娘不过是得了风寒罢了,春日姑娘家爱美,衣衫薄,受了凉,不是什么大事,偏偏一个两个的,急得跟什么似的。
“嗯,你明日再去看看。”季宴淮道。
唐初瑞:……
他说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话他不敢对着季宴淮说,只每日兢兢业业往长宁殿跑着。
御花园。
季宴淮已经好几日没见棠棠,想着唐初瑞说她的病已经好了,便想着今日过去看看。
突然瞥见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站住!”他喝到。
被他一叫,那纤细的身影一顿,拎着裙角就要跑。
季宴淮大步朝前,不过几步便拎住了她的领子,“柔静。”
柔静公主脑袋瞬间耷拉下来,“太子哥哥。”
柔静是静妃所生,静妃这人表面虽柔顺温和,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宫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得罪,虽不与谁交好,却也不与谁交恶。
幼时,他被皇后苛待,也是她悄悄让柔静时常带些药和吃食。
所以,柔静和他的关系便比其他人亲近些。
“跑什么呢?”季宴淮瞧着她心虚的小脸,问道。
“没有,我没听见。”柔静话一出口,便懊恼地咬了咬唇。
季宴淮一笑,“身后藏着什么?”
柔静连忙将背后的东西藏好,故作轻松,“没,没什么呀?”
季宴淮却不信她,只漫不经心说道,“顾煜每日无所事事,明日我就向父皇提议,让他去军中历练历练,也不辱没他父亲镇远大将军的威名。”
柔静便乖乖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太子哥哥,你别告诉父皇。”
季宴淮看着她手中巧致的小东西一挑眉。
这东西倒别致有趣,木板上放置着小茅草屋,还有各色花草树木,竟还如同小院子一般,撒着一层薄薄的土。
“这是民间的小玩意儿,名为谷板,土层这个东西感兴趣,连忙说道。
只要太子哥哥不告诉父皇,她可以将这个谷板送……
“柔静,把这个送给我吧。”季宴淮看她。
……
看着季宴淮的背影,柔静有些后悔地绞着手指,顾煜也不是时常能来宫里的,等下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春日的阳光总是慵懒得不如人意,轻轻落在花上,飘在水上,藏在树叶里,就是不让人感受到暖意。
季宴淮此刻也是觉得如此。
站在长宁殿外,听着棠棠明快的笑声,似乎他不在的时候,她总是这般开心,他还以为,是长宁殿让她不开心,原来竟是他让她不开心。
拿着谷板的手捏紧了些,似有碎土落进他的手中,他皱着眉头扔给了一旁的小太监。
福喜瞧着,心中一顿,连忙高声呼道,“太子殿下到。”
里面瞬间静了下来。
他嘴角莫名地勾着,走了进去。
“太子殿下。”里面跪了一众人,包括棠棠。
“唐初瑞,去外面跪着。”他冷冷道。
“是,殿下。”唐初瑞冷汗泠泠,刚刚听见福喜公公的声音,他便知道,今日是逃不过了,索性也只是跪着。
“等一下。”棠棠起身看他。
她不过是向唐大夫请教了几个关于药理的问题,难道这也不行么?
“去跪着!”季宴淮紧紧盯着她,话却是朝着唐初瑞的。
棠棠看着他垂在一旁的手,青筋暴起,自知不能再惹怒他。
只能看着唐初瑞提着药箱出去了。
“怎么,这就心疼了?”季宴淮逼近她,捏着她的脸颊问道。
她偏过头,有些疲惫,“我不过……”
话还未说完,便被季宴淮强硬地掰过脸,与他对视。
她脸颊被他捏成一团,红唇也微微嘟起,有几分滑稽可爱,偏偏两人都一副恨不得吃了对方的表情。
棠棠是恨不得吃了他。
季宴淮是想吃了她。
“下去!”他冷声道。
“啊!”
宫女们堪堪走到门外,就听棠棠一声惊呼,脸色通红,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轻手轻脚地将帘子放了下来。
身下是浅色的锦被,胭脂色从耳际蔓延开来,瞬间遍布她全身,连露出的一节脖子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不过是亲了一下她的耳朵,便如春雨里的海棠花,轻微颤抖起来。
他从未想过,她竟是这般敏感。
“季宴淮,你滚开!”棠棠伸出手推他的胸膛。
丝滑宽大的袖子落了下去,嫩藕似的手臂抵在他暗色的衣服上,如藏在雪里的桃花瓣,又白又粉。
她手触碰的地方似乎燃起了一点火星,然后如遇到了野草一般,被她散发出的阵阵香风一吹,瞬间以不可挡之势迅速蔓延他的全身。
他眼下的红痣像是要滴下血来,将棠棠的双手用大掌牢牢锁在头顶,冰凉的唇慢慢靠近......
皱巴巴的小毯从榻上落下一角,晃晃悠悠挂在半空。
“嘶!”
季宴淮吃痛,松开了她的唇,下意识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拿下来一看,指腹上沾了血,
榻上的棠棠更是糟糕,发髻散乱,小衫大敞,小脸通红,泪眼朦胧,就像一朵刚刚经历了风雨的牡丹花。
她看着眼神幽幽的季宴淮,扬起巴掌用尽全力就扇了过去。
可惜,季宴淮早有准备,一把就攥住了她细细的手腕,他突然想起那日他握住的脚腕,也是这般温热滑腻。
似乎,还缺些什么……
他正想着,棠棠另一只手又扇了过来,这回只来得及偏头,指甲从下颌划过去,可惜兰芽昨日刚刚给她修过指甲,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
“你为什么不继续了?”棠棠看他。
“棠棠想要?”他又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鼻尖,声音暧昧。
棠棠别过脸,眼泪从眼角滑落,“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只要你放我回去。”
季宴淮虽没吃到肉,可也喝了肉汤,心情大好,并未和她计较。
看着她一瞬,眸色幽深,轻笑一声。
他起身坐好,然后将她拉起来,想要抱在怀中,眼见棠棠就要挣开,他慢悠悠道,“只要你听话,我就送你回桐花村。”
棠棠盯着他含笑的眼眸,她从未觉得季宴淮喜欢她到非她不可,只是他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她越表现的不愿意他就越不放她离开。
只要她如其他人一般顺从他,他可能就觉得无趣了。
看着她探究的眼神,季宴淮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她有些红肿的唇瓣,“不骗你。”
棠棠便没再挣扎,由着他将自己拥入怀中,背后是他滚烫的胸膛。
看着她粉红的耳垂,又忍不住轻轻咬住。
棠棠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
“棠棠乖,别动。”
季宴淮的声音暗哑,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