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怒气(1 / 2)

清晨,曦光破云而出,洒在了屋脊上,而后缓缓流下,汇成满地金色的光辉。

棠棠坐在铺了软垫的小凳上,有些出神地看着铜镜里有些苍白清瘦的姑娘,她擡手摸了摸脸颊,觉得有几分陌生。

爹爹说,姑娘家不必过于追求纤瘦。

所以,她并不属于那种清瘦美人,反而脸颊上带了肉。

如今,竟瘦成了这样。

身后的兰叶看着她愣愣的,笑着,“姑娘这样也是极美的。”

她这话也没作假,她进宫也有十年了,什么娘娘王妃也见了许多,可眼前的这位却并不逊色,不说容貌,光是那身段就让人眼热,玲珑有致,腰细腿长,触手丝滑,听说是个乡下姑娘,也不知怎得长成了这番模样,难怪殿下这般哄着。

棠棠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情,今日她们活泼了些,总算不像前些日子战战兢兢,不同她说话的模样了。

“你们殿下成婚了么?”她看着兰叶往她鬓边比划着一根镶着红宝石的金簪,摇了摇头。

这还是姑娘第一次主动问起殿下,兰叶有些开心地摇了摇头,“殿下并未成婚,就是伺候的人也是没有的,姑娘……是第一个。”

说着,她有些脸红,毕竟还是未成婚的姑娘。

棠棠有些惊讶,可也只是惊讶。

倒是一旁的兰芽若有所思,殿下虽然极其看重这位姑娘,可却从未在长宁殿过夜的,难道两人并未……

她看了一眼棠棠,虽有些忧郁憔悴,脸上却仍是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

“殿下待姑娘是极好的。”想着,她突然对棠棠说道。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和后怕。

姑娘似乎并不喜欢殿下,她这般说,也不知会不会得罪她。

棠棠苦笑,她并不需要他这般好。

“太子。”昶王一出了太和殿,见着前面的季宴淮,连忙叫道。

季宴淮正和吏部尚书葛仲说着话,就听见身后的喊声,神色如常。

“殿下……”

葛仲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季宴淮,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黄升升河东道刺史,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可谁知太子殿下横插一手,还未等来昶王,这位太子倒先找到他了,明里暗里敲打了他一番。

季宴淮唇角微微扬起,笑得意味不明。

不过春日,葛仲额角的汗都要滴下来了,“殿下……”

他又求饶地叫了一声。

季宴淮这才点头,“葛尚书自便吧。”

葛仲连忙告退,转身之后,拿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季宴淮并未停下,而是长腿一迈,走得更快了些。

“太子!”

昶王咬牙,提高了声音。

下朝的官员见着两人碰面,都悄悄加快了步伐,朝中有谁不知道,这昶王与太子殿下私下里一向不和。

声音这般大,恐怕连殿外候着的王海都能听见了。

“三弟叫我?”

季宴淮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漂亮的脸上当真带着疑惑。

“是。”昶王看得牙根发痒,“臣弟叫了太子许久,怎么太子还越走越快了,难道是臣弟得罪了太子?”

黄升是他好不容易笼络的官员,就被他这么一句话就给打回了原形,不但没升成河东道刺史,还被父皇斥责。

“听说前些日子,三弟去了飞仙阁?”他突然没头没脑问道。

昶王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这飞仙阁虽听着雅趣,可却是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难道他是想在父皇面前告状?

不等他想明白,季宴淮又道,“那想来三弟便能明白了。”

“明白什么?”昶王警惕地盯着他。

季宴淮轻声一笑,“站在高处,自然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底下的人喊声的。”

……

昶王气得脸色发红,季宴淮这话,既挖苦了他的身高,又嘲笑了他的身份。

虽然这是事实。

季宴淮欣赏了他气急败坏的表情一瞬,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昶王……”

福喜瞥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昶王,心中默默补上后面的几个字,还真是又坏又蠢。

若不是淑妃,怕是早就被殿下捉住把柄了。

今日的长宁殿,似乎有些不同。

他在门外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阻止了要行礼的人,悄悄走了进去。

榻上的女孩儿今日穿着素色对襟小衫,莲红荔枝纹高腰襦裙,束得腰纤纤一握,耳边一对珍珠耳坠让她耳廓如染了一点胭脂的小月亮。

嘴角噙着一抹明快的笑意。

兰枝最先看到站在门边的季宴淮,慌忙收了脸上的笑,跪了下去,“殿下。”

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去。

刚刚欢愉的氛围消失殆尽。

他扯了扯嘴角,擡脚走了进去,“在笑什么呢?”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棠棠能回答,谁知,她淡淡道,“兰叶在给我讲幼时的趣事。”

虽没甚表情,可他还是十分开心,“赏。”

瞥见福喜的眼神,兰叶慌忙跪下,“谢殿下,又机敏地加了一句,“谢姑娘。”

两人其实每次待在一处,并没有多少话可讲,棠棠百无聊奈地看向窗外。

红花绿叶,春意浓。

“我能出去走走么?”她突然转头问道。

季宴淮想起她昨日说的话,并未立即答应,棠棠如今还想着桐花村,今日是出了门,以后还要出长宁殿,是不是最后就离开了京城,回了桐花村?

瞥见他的眼神,棠棠便知道了答案。

可想着今天早晨兰叶她们的话,她还是没有放弃,“你陪我出去,可以么?”

眼神希冀,两人的视线宛若蜻蜓点水似的触碰。

他想看清她眼中的情绪,她长睫一垂,便又遮住自己的眼神。

“嗯。”他道。

刚一答应,便有些后悔。

棠棠瞥见他微绷的唇角,心中一跳,连忙下了榻,站起身看他。

季宴淮与她可怜的眼神对视一瞬,终于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再加些守卫就是了。

瞧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他想到。

廊檐下,竹帘或卷或散,一旁的假山怪石上饰以珍草灵花,流水从中穿过,又缓缓流向湖中,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两旁,种着的花像一只只红灯笼似的,还垂着黄色的花蕊,丛丛牡丹娇艳欲滴,争相竞放。

棠棠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过是走了一段路,便有些微喘。

“就在这里坐会儿。”季宴淮道。

身后的宫女便手脚麻利地在棠棠身后垫了一个软垫。

“上山采药时都是席地而坐的,如今坐在水榭里,竟还要垫一个软垫。”棠棠觉得好笑,心中的愤懑让她忘了此刻要与他虚与委蛇。

季宴淮抿着唇不说话。

“季宴淮,你觉得,我适合这里么?”棠棠转身看他,眼睛明亮如星。

“你还要说这些?”季宴淮恼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呈给了她,为何她还总是想着回去,回那个偏僻破烂的小村子!

“我为什么不说,你带我来这里问过我么?!我被你打晕带来这里,你有考虑过我么?!”棠棠莫名变得很激动,她不过是出那个房门都要得到他的首肯,凭什么?

“棠棠……”他有些无奈地上前,想要拉她的手。

可棠棠此时又委屈又憋屈,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哪里还有理智,见他过来,下意识地就朝他的脸招呼过去。

“啪!”

一声脆响。

水榭里安静了一瞬,福喜连忙跪了下去,其他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跪成一团。

季宴淮却咬牙与她倔强的眼睛对视一瞬,骤然捏住了她的脸颊,“你就这么想回去?”

脸颊生疼,她仍是盯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季宴淮甩袖愤然而去。

棠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另一头,耸了耸鼻子。

福喜已经跟着他走了,底下还跪着长宁殿的人。

“起来吧。”她蔫蔫地说道。

“姑娘,您怎么能打殿下。”兰芽起身,上前扶着她的手臂,轻声责怪。

棠棠抿了抿唇,她没想打他的,只是当时实在太生气了,谁知道季宴淮也没躲。

可这话她也没说出口,就算今日她不是故意的,也是犯了极大的错,要是季宴淮一生气将她砍头了可怎么办?

午时的饭是她一人用的,虽说不合时宜,可她今日胃口的确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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