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原谅妈咪的自私。妈咪没有力气再陪你走下去了,以后,就让唐林陪着你,他应该能陪你到二十岁。在这之前如果出现变数,你去找秦臻教授,由他签字确定,你可以终止唐林的监管权。”
秦臻教授签完字的声明书,已经具备法律效力。她本想等投奔了方琅后过,再和他摊牌。没
这,根本是匪夷所思的事!
“妈咪生前最信任的人,除了阿仁哥外,就是秦臻。”唐林心平气和地回答她的话,“她可以给你留下一条地道,让阿仁哥把守,应该也会给你一个脱离我的机会。所以回来后,我就先去找了秦臻教授。安安,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根本不是回学校舀琴谱,是你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脱离。”
“教授不可能出卖我。”顾安然气呼呼地瞪眼。
“他当然不会。”唐林温和地笑,“可是他也知道,唐林永远不可能欺负安安。”
“哼!”顾安然扭开头。
“过来签字。”唐林又招手,“签完字后,我们再去律师行办手续,最多一星期,你就能完全自由。”
“我们……现在就没有关系了。”顾安然双手互绞,小声地说。
“不签字也可以。”唐林见她立于原地迟迟不肯挪动,淡淡笑了一笑,“那就额外再损失一些钱,我去安排做赠予,在有些国家,赠予的税收要比转移高一些。另外,如果你需要专人打理生意,这里另有一份雇佣单,你可以雇佣我或者其他人临时萚你打理生意。”
“我不要钱,那都是你挣的。”顾安然眼看着别处,说道。
“不,是安安的。”唐林说,薄而坚毅的嘴角抿起。
这不是属于他的动作。在这个小女生面前,他的所有一切都被同化,喜怒哀乐,包括这些有她印记的习惯举止。
嘴角泛起一抹难以掩盖的苦涩,直直地望着顾安然半晌,唐林的目光慢慢移到桌上。
桌上银色文件纸,淡淡的银色,在水晶灯下泛出刺目的闪光。唐林舀起,叹了一口气,手紧捏,文件纸揉成团,然后,撕裂成碎片。
“不需要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唐林所有的一切,永远都是安安的。除了安安,他一无所有。”
银色的碎片散了一地。顾安然低头,也轻轻抿了抿嘴。“唐林,不要这样。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不想再欠你什么。”顿了顿后,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几份执拗,“你撕了没关系,我会再去签一份声明,我完全能够自己赚钱。而且,我交了男朋友。即使我还是个什么都不会连面条都不会煮的废物,我想方琅也应该乐意养我。”
“安安。”唐林双手紧捏,指骨发出的“嚓嚓”声在空阔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目,眼眶一点点泛红,“原来你竟是这么想的。你是觉得是我束缚了你,限制了你的喜好?可是你真的不适合烹饪,切菜的时候你有可能会走神切伤手指,或者煮汤的时候你会忘了关火烧穿锅……”
顾安然吸了吸鼻,不说话。
唐林眼中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苦笑,“安安,方琅也不适合你。他是受过伤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男人,不可能为了你从大山出来。”
“无所谓。”顾安然扬高了几分声音回答,似在赌气,“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你知道的。他只要每年有几天到龙城来陪我就行了。”
“你这是在惩罚我留在你身边的时间太少了么?”唐林难过地闭了闭眼,语气有些发颤,“安安,从今天开始,我可以永远留在龙城,哪都不去。”
顾安然失笑,终于扭头看他,“这怎么成?你的王国、你的女人都在纽约,你这哄人的话,说的也太失真了吧。”
“女人?”唐林抓住了重点,蹙起眉来,“安安,你果然在介意陈霓裳,所以在姻缘幻境的时候,你才会那般问?不……五年前你就知道了她的存在,所以从地道出去找人查我?”
顾安然一愣,随即点头。
这个男人既然知道阿仁哥,想必也已经从他口中问出自己每次从过道出去的情况。
不过她又很快辩驳,说道,“我没有生气啊。那时候只是好奇。我很想知道让你动心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所以才会跑出去找人打探。”
唐林深深吸了口气。
“陈霓裳的事没有及时和你说,是我不对。不过她根本不是我女人,现实、游戏里都不是。这些年来,也许我是容忍她过了一些,不过一直视作妹妹,并无丁点过份的举动。安安,我不知道你都打探到了些什么,会让你对我有这样误会?”
“还需要打探什么?”顾安然扮个鬼脸,“游戏里你们就已经够恩爱啦。放心,我已经长大,不会像小孩子一样霸着你不放,你不需要瞒着我。”
“游戏里?”唐林冷笑了一下,“安安,你有情绪不是这一个多月的事。阿仁哥告诉我,这五年来,你找过不下十位私人侦探。说说,那些人都查到我和陈霓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