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怎么歇?他大茂要不是抱我心里有数着鸡嗷嗷叫唤,今天我这张脸都被他泼脏水泼成花脸猫了。”他语气淡,却沉着怒意,像一盆正冒着热气的红烧肉,看似平静,实则酝酿着爆发。
“可你……”秦淮茹拧着眉,像是有什么话在舌尖打转,却最终只是化作一句叹息,“你别把自己真搭进去。”
徐峰终于回头,眼神柔了一瞬。他明白秦淮茹这番话不是虚情假意,她的眉角眼角都透着藏不住的担忧,那种女人独有的细腻情绪,他早就习惯从她的神色中读出三分情、七分忧。
“放心吧,”他咧嘴一笑,却笑得没什么温度,“我心里有数。”
说着,他转身回屋,脚步铿锵。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桌子下那只盖着破布的旧提箱拉出来。那箱子里塞着些七零八落的零件,废弃的钟表齿轮,小块电池、漆皮脱落的铜线,甚至还有一只断腿的洋娃娃头壳。徐峰把箱子往炕上一放,翻找着,嘴里低低嘟囔。
“他不是说鸡是被人害哑的?那我干脆就让他听不清世界。”
他的手指飞快地组装着,不多时,几根铜线和断表针就缠绕成了一个粗糙的传声装置,外壳里还装了个小电喇叭。徐峰将它捧在手中,对着喇叭吹了一口气,那装置嗡地一声轻响,像极了许大茂那只鸡清晨打鸣未遂的声音。
他咧嘴一笑,把东西一塞,整整齐齐放进衣柜的夹层,又拎起搪瓷脸盆出了屋。
院子里,许大茂正靠着门框,嘴角咬着根牙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呦,徐峰,今儿心情不错啊?你那‘鸡毒案’落空了,咋不闷两天?”
徐峰笑得像个老狐狸,回头望他一眼:“我心情确实不错。许大茂你这鸡,病得怪,也好得快,连兽医都被你唬住了。”
许大茂嘴角一抽,咬牙切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等着,这事没完。”
“行。”徐峰一挑眉,“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等着’。”
说罢,拎着脸盆进了公厕,走时还特地把门带得“砰”地一声关紧。那动静,惊得院子里的猫都抬起了头。
午后,院中阳光转柔,许大茂家那只鸡竟又开始乱叫,只不过这回不是清脆的“咯咯哒”,而是夹着一丝古怪的金属音,就像小喇叭里卡了颗豌豆似的,一阵“呜呜咕咕”的沙哑。
“这鸡又咋了?”
“是不是昨儿那兽医给打错针了?”
“咋听着像屋里藏了个收音机?”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许大茂脸上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来。他抱起鸡仔细一看,鸡腿上挂着个巴掌大的金属片,还贴着一小块棕色胶布。
“这是……这谁干的?!这是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