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
他否认:“没有。”
“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放了句狠话,老头就把电话挂了。
“你外公怎么这么早就知道了?”一旁听完全程的岳渟渊疑惑。
“咳咳。”男人不自然咳嗽,嗓音放低:“前天我提前把请柬发给杨可珊了。”
在岳渟渊写好的第一时间,沈槐安就悄悄把请柬带去公司,第一个掐断小丫头片子的念想。
岳渟渊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一头雾水:“你明知道她会和你外公说,你还这么早给她啊。”
“我那不是……嗯,就不想让她太得意。”支支吾吾半天解释不出所以然,只想搪塞过去。
明显有事,岳渟渊睨眼伸指勾过飘忽不定的男人:“沈槐安,你胆子不小,还没结婚就会瞒人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元元。”
根本不吃这套,青年沉声:“说。”
沈槐安老实交代:“就上回那个小丫头片子说看上你了,所以我才……”
“哼。”
“真的,我保证。”以为他不信,沈槐安伸手:“我给她请柬只是想快点断了她对你的念头。”
“那现在怎么办?”岳渟渊一时泄了气,刚才老爷子在电话里说的,他可听得一清二楚:“总不能因为我们要结婚,让你外公绝食明志吧?”
“绝食?”沈槐安嗤笑:“老头子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放心,他这会铁定在偷吃呢。”
岳渟渊惊愕擡首:“你怎么知道?”
沈槐安:“我们家的人,我了解。”
要是不惜命,能在查出身体不好的时候,宁愿退半步也要回去养老?
更何况刚才也在电话里说了,要回来找他算账,总不能饿着回来骂人吧?
婚礼宴请的人不算多,也就双方熟悉的朋友亲戚之类,原本依沈槐安的意思是要大办,岳渟渊想想就算了,没必要闹得沸沸扬扬。
沈家和潘家本就在南城有知名度,现下已经有些风声在南城传开,要是再大办估计沈、潘两家往后少不了要落人口舌。
沈槐安倒是坦荡大方,愿意把一切都搬到明面上,生怕委屈了岳渟渊。
岳渟渊后来仔细想想,沈沄的态度虽有时阴晴不定,但大部分还算明朗。
潘外公本就有意见,要是再大办可不得气得七窍生烟,于是就和沈槐安提议差不多就行。
虽然沈槐安的差不多和他的差不多可能不是一个意思……
原本他的心态一直端得平稳,认为这场婚礼不过就是让他从此在沈槐安身边有个正当的名分,毕竟浓情蜜意的婚后生活,他们从在一起开始就已经过上了。
可真到了结婚前夜,他在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不断浮现和沈槐安的所有经过,心中不免悸动。
于陌生旁人来看,不过是沈家的大公子荒唐到和一位不明觉厉的男律师,相知不过一年,便玩了场过家家的结婚游戏。
大家碍于沈家和潘家的面子,不会放到台面说,私底下肯定少不得要议论。
但只有自己和身边的朋友知晓,他和沈槐安之间是如何跨过七年尘嚣,逐步走到对方面前。
想着岳渟渊便再也无法安眠,起身偷偷向房外走去,出门前还特地窃听隔壁张兰的房间是否有被吵醒的迹象。
沈槐安的房门被打开,屋内乌漆麻黑根本没有任何光亮,岳渟渊悄声试探:“哥?”
……无人回应
蹑手蹑脚走过去,摸索半天终于在床头柜找到他和沈槐安最初逛超市时买的矿石台灯,打开。
男人正侧卧熟睡,岳渟渊悄悄翻开他的被子,小心翼翼钻进去。
打量明天这位新郎官睡颜时,不免发牢骚:“凭什么我紧张到睡不着,你睡得这么香,真不公平。”
“我当是哪来的小偷。”男人并没有睁眼,离他仅有几厘米的唇瓣微启,被窝里探过一只手揽住他:“原来是明天婚礼的新人啊。”
“你又装睡!”岳渟渊弹起身,捏他脸。
男人终于舍得将眼睛睁开,探出被子握住他的手腕,置于唇边轻啄:“我也睡不着,刚好听见你声音了,就忍不住想逗逗你。”
岳渟渊收手躺下:“你就会逗弄我。”
“你偷偷从隔壁跑过来,万一阿姨明天找不到你人怎么办?”
“我妈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会在你这睡了。”青年嗔视俯身调侃自己的人:“有什么事她会过来叫的。”
听见男人沉闷的哄笑声,岳渟渊不满道:“笑什么?”
“笑你。”
沈槐安躺下将人搂紧:“原先我要从隔壁半夜打电话把你骗过来,你还会害臊地这不行那不行,现在已经会自己摸黑过来了。”
靠在男人胸口处,岳渟渊轻声嘟囔:“还不是被你带坏的。”
“没关系,马上就要结婚了。”沈槐安大掌停留在他后脑勺,摩挲:“咱以后就不算偷情,是名正言顺秀恩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