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执(2 / 2)

司漓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双目已经潮湿。她看着辉煌殿宇内那一张张神色惶恐的熟悉面孔,涩声道:“都是帮凶!你们没有一个是善类!”

光影在瞳中碎开,她仿佛看见那个黑袍潇洒的魔板着脸在说:卑鄙的仙者!无耻的仙者!

…… ……

确实卑鄙又无耻。

她抹了把溢出眼眶的泪,将所有神力凝于掌中长鞭,肃杀之气卷翻了殿内罗列摆设的同时,璨然的光芒似雷电闪过,扫落两排法力低微的仙者。

即便她如今神力大不如前,对付这帮无能的宵小还是绰绰有余。她没有给那帮废物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他们一个个重伤在地,口吐鲜血,卧倒不起。

司漓望着他们,嗤然笑道:“你们这帮废物!他要是真想对付你们,还能留你们至今?”

仙神一直交好,众仙面对这上神突如其来的袭击,意外愤怒又无法抵御。只能同天帝一样,捂着心口倒在地上,面容心痛而扭曲着。

她冷眼瞧着那帮家伙,杀意清晰的浮现在眸低,决刹从指尖泄出,封住了入口,准备速战速决。

“荧惑!”

天帝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面色苍白,双唇微颤,见她一步一步走来,目色冰凉,张张嘴,闭上了眼等待这位上神的裁决。

耳边忽然飘入熟悉的声音,致命的一击没有落下,反倒是胳膊一紧,重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站立。

太微阻断了司漓的进攻,破开她的结界怒意冲冲的走进来,后面跟着微微皱眉的太白。

“做什么?”司漓甩开了他们的手,横眸冷笑,“阻止我?”

“糊涂!”

“我糊涂?”她伸手一指面色苍白的天帝,声音疲惫无力,仿佛蓄满了惆怅:“他自己没本事,不敢堂堂正正的对垒,就想方设法的陷害我夫君!你跟我说糊涂?”

相伴万年的挚友关键时候非但不帮衬她,胳膊肘还往外拐,司漓颤巍巍擡起手,抚在心房,脸上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眸。

她浑身发抖,却禁不住那恣意而无奈的狂笑:“什么狗屁朋友,狗屁交情!我心甚寒!”发带上的明珠在俯仰之间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凄厉的笑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带着诡谲的悲怆。

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说句将要决裂的话,同样暴脾气的太微听了也很心寒,还想揍她。太白见状站在了两人之间,依旧是温润的模样,柔和的语气:“此事当真不怪天帝。”

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温柔,让她想起魔帝临走前的样子,心头仿佛被一只手重重拧了一下,“不怪他?七杀入轮回之事只有我和他知道。如果不是他故意放出风声,透露给子越,她又怎会晓得!”

天帝被揍了一顿,立在一旁面白如纸,讷讷不语,众仙也听的云里雾里。一直都晓得这□□的女上神很浪,感情史乱七八糟的,却没想到能这么乱,失踪的这些天,居然和魔头搞到一起去了!

啧啧啧……众仙捂着被揍到的地方,眼神交流间默默的听着八卦。

“真的与他无关。”太白神色不动,背手而立,白袍俊朗,风仪翩翩,“仙界出了叛徒,将此事偷听了去。不过鬼界的那个丫头确实有些手段,这些事我也是在你受伤后,捉住了她那个叫仲尧的心腹才得知。”

“仲尧?”司漓皱眉,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太白没有给她思虑的的机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已经将他处决。你若是不信……”他凝眸望来,温柔的目光含着笑意,“太极八卦境如今是在你身上了嗯?可用它来瞧一瞧。”

太极八卦境……司漓下意识的摸向心口。

破碎的神镜是他留下来的东西,死里逃生后也不怕这小镜子了,可她虽然质疑太白的话,却没有取出神镜。片刻的沉默后,依然拧着眉,面色不善:“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也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这个多嘴的天帝把七杀的秘密到处说,叛徒又怎会听见?然后被子越有机可乘。还记得天帝初将秘密告知她的时候,神秘兮兮又小心谨慎的模样,如今不过一个转身,这秘密已经跨界。

说来说去,这事不赖天帝还能赖谁?嘴巴不严谨,有话藏不住,到处乱讲!司漓狠狠的剜了天帝一眼,后者摸着脖子上刚被勒出的红痕,飞眼看顶。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太微忍无可忍,凉生斥责,“神魔结合本就是天理不容,你一意孤行,我们没有阻拦你,没有劝慰你,由着你去。如今你到要为些莫须有的事到处撒泼!荧惑,不要忘了你是神,不是什么市井泼妇!”

司漓闻言,只淡淡一笑。

“你大闹天宫,天帝既往不咎,没有联合众仙对付你已是仁慈,咱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你非要撕破脸皮搞的彼此难堪,见面如仇人般才甘心?”

太微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理,也如锋芒一下一下戳在司漓的心上,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昔日的老友,面色骤白,仿佛使出了全身力气,在寂静混乱的殿内缓缓开口,丢下一句话:“为神为仙者若真如你、如他们一般窝囊无能,是非不分,我荧惑宁可不做神!”

.

金色的神印被她从眉心取出时,她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将那枚代表着神的印记手在掌中垂眼瞧了瞧,然后咧嘴一笑,扬臂抛出,坠下云宵之外,划出一道绚丽的光彩。

万年身份的象征顷刻间化为灰烬,她以后不需要这东西来自证明身份。

她没有再看天宫一眼,什么狗屁天帝,太微太白……从此与她统统无关!

这个世间能给她极致的偏爱与纵容的家伙在魔界,所以往后,魔界才是家。

司漓走的潇洒至极,红裙任性的飞扬,她的身影如天边稍纵即逝的流云,将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谁也没有拦她,谁也拦不住。

太微太白相视一眼,目光微动,却没有迈出步伐。

谁也追不上……

.

直到那飘逸的身影越走越远,没入云间,与霞光融为一抹瑰丽之色,又渐渐散的不见踪影。一个黑色的身影破开了烟霞,小手紧紧的牵住了她的,红裙墨色交叠下,埋怨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去那么久啊?”

“哇!父亲留的神器可真好用啊,一下就将我送到天上来啦!”

“你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你别不开心啦,我们回家。”

她垂眸看向身侧的儿子,微微笑起:“好,回家。”

“唉!等等等等!你不是神吗?就这么走了?你不做神了?”

她反手搂住儿子,美眸流转间,尽是释然:“不做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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