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省纪委最新文件。”苏绾声音沉了几分,“主动说明且配合调查者,可依法依规从轻处理。就像有人掉进泥坑,自己爬出来总比等人拖出来体面。”她停顿两秒,“逃避不是出路,真正的担当,是在迷雾中选择说出真相。”
茶水间的窗户漏进风,吹得赵启年手里的保温杯盖“咔嗒”落地。
他弯腰去捡,瞥见杯底压着张纸条,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是上周三他落在督查室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云泽建材档案:2018年第7盒”。
中午十二点五十五分,市委机关大院西侧卫生间的瓷砖泛着冷光。
赵启年对着镜子扯领带,喉结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
镜框突然硌得太阳穴疼,他摘下眼镜擦拭,一张纸条从镜背滑落,边缘带着焦痕——是他昨天撕碎的辞职信碎片。
“你写的不是辞职,是投降。”纸条上的字力透纸背,“林主任说——组织等你交的不是信,是证据。”
水龙头“滴答”滴着水,在洗手池里溅起小水花。
赵启年盯着镜中自己青白的脸,突然抓起台面上的辞职信,手指蜷成拳狠狠一撕。
碎纸片雪花似的落在地上,他蹲下身,把每一片都塞进下水道口,水流卷着纸屑“咕噜”往下淌,像吞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耳麦里传来阮棠的声音,林昭正站在市政府档案馆的百叶窗后,阳光透过缝隙在他肩头割出明暗。
他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提示:“目标情绪值87%,决策倾向:对抗。”
下午四点十九分,档案馆角落的台灯投下暖光。
林昭翻开《2016年市政府会议纪要汇编》,指尖停在某页空白处——那里用铅笔标着“F3服务器”。
手机在桌面震动,他扫了眼短信内容,指腹轻轻按下录音笔的“静音”键。
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卷着掠过玻璃,他望着叶片投下的影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那笑意不暖,甚至带着几分冷峭,像猎人看见猎物终于咬了饵。
暮色漫进档案室时,赵启年抱着一摞文件穿过市委办公厅走廊。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六点十七分。
值班表上今晚他的名字写得工工整整,制服口袋里装着从下水道捞起的半片碎纸,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7号柜最底层,防汛物资清单。”
他摸了摸胸牌,金属边缘硌得皮肤发疼。
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扎进黑暗里的针。
凌晨一点三十七分的月光透过档案室窗户,在地板上洒下一片银霜。
赵启年穿着藏蓝值班服,站在7号柜前,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听见走廊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他弯腰掀开“防汛物资清单”的文件盒,最底下压着个黑色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冷意。
(欲知赵启年如何获取关键证据,且看后续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