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把手里的文件往林昭怀里塞:“这是我整理的内部风险提示,您帮我转交纪委——我、我下午就去交书面材料。”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林处,我闺女下个月结婚,我想让她在云州办婚礼。”
林昭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摸出手机给赵启年发了条消息:“周局的风险提示,今晚前要到纪委案管室。”
下午四点零三分,市税务局稽查分局的铁皮信箱“哐当”一声。
稽查员老王蹲在地上捡散出来的纸张,一张银行流水复印件飘到他脚边。
他眯着眼睛凑近看,瞳孔突然收缩——宏远机电的账户在收到财政拨款后,24小时内通过第三方支付拆分成十几笔,其中一笔7.8万的转账,最终落在陈砚舟妻弟的岳母名下。
“小刘!”老王拍着桌子喊隔壁屋的新人,“把这三个月的学区房交易记录调出来!”他指着流水上的名字,“查这个老太太,三个月内买了两套学区房——她退休工资才三千五,钱从哪儿来的?”
当“涉嫌职务侵占与洗钱”的案件移交单盖上红章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秋风吹得哗哗响。
老王把材料装进密封袋,特意在封口处贴了层透明胶带——这种案子,可不能在半道上“丢”了。
傍晚六点五十八分,陈砚舟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推送,指甲几乎要掐进实木桌面。
《云州三家企业涉虚开发票被查》的标题下,附件里的企业图谱像把刀,红色连线直刺“联勤服务”——那是他妻弟去年刚注册的空壳公司,备注里的“实际控制人关联度92.7%”刺得他眼睛生疼。
“咚”的一声,笔记本被他重重合上。
陈砚舟站起身,走到窗边扯断百叶窗的拉绳。
暮色像浓墨般漫进来,他摸出手机想打给妻弟,又猛地摔在沙发上——此刻任何通话记录,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百米外的便利店里,林昭咬着关东煮的萝卜,玻璃上倒映出阮棠旗袍的涟漪纹路。
系统提示音在耳麦里响起:“‘商业资本’对接渠道解锁前置任务完成,目标企业名单已生成。”他望着手机里刚收到的审计报告,嘴角勾起极淡的笑:“现在,该让真正的生意人,来谈谈规矩了。”
夜色渐深时,苏绾在律所整理资料的手突然顿住。
她盯着电脑上弹出的邮件——林昭发来的“郊区养猪场”企业关联图,最下方备注着:“查不动产登记。”她合上电脑,从抽屉里摸出那枚刻着“天楚”的公章,放进随身的鳄鱼皮手袋。
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脸上,照见她眼底跃动的光。
清晨七点十四分,云州区不动产登记中心档案室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苏绾踩着细高跟走进去,手里的律师证在晨光里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