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不以为意,几声浅笑,掬起凤眸瞧了张临霸两把,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抓药去了。
这举措可让众人大惑不解,不把脉,不问诊,只单单瞧上两眼,便知病根缘由?
浅长贵心里没底,害怕有误,担不起这个祸子。他悄声上前,为张临风把脉,然后问其症状。
张临风有气无力道“经常头痛,失眠,心里难受。”
这话让他松了口气,这些是常见病,碍不得事,抓几副调理体虚的药便可。
可他一见初晴开的药方,整个人就懵了。
“当归、五味子、熟地黄、阿胶、人参碾成粉为药引轮作六次服下?”他满目错愕,这些药材都是止血滋阴润燥,就算补其肝胆肺,也不该将这些药全数用上。
这、这不是有病乱投医么?
浅长贵脸色当即就白了,他扫了几把众人,济世堂大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若此时阻止她,是断然行不通了。他为人老实不善言辞,明知有误,只得震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下完了,济世堂要垮了,他们浅家殁了!
初晴抓好药,将它塞给张临风,意味深长的叮嘱一番“公子,凡事都要想开些,这个世间没什么跨不过的坎儿。”
张临风两眼一掬,眼前女子似是能看穿他的心思,晦暗的眼底就多了一袭激励。
兄弟二人相比,不论相貌才学,张临风都略胜一筹。他是晋州有名的谦谦公子,上门提亲的姑娘碾破了门槛儿,奈何无一人入了他的眼。张临霸就不同,长相富态臃肿,为人使坏好色,与张临风截然相反。
张临风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好久不见的笑,他伸手去接她的药。
“慢!”只听门口一声吼,众人循声望去,见着的是一位年纪颇长的老者。
浅长贵眼睛一膛,吓得面如死灰,当即跌坐在地。
“爹——”浅洛叫了两把,上前扶住他。
他怎么来了?”
“看他样子怕是来者不善,若这姑娘药真出了问题,那济世堂可就惨了。”
李大海杏眼一瞪,一把夺过初晴手里的药,在鼻尖上闻了一回,冷哼“为医者,济世救人,姑娘为给这个破店制造名声,手段竟如此恶劣!”
初晴掬他两眼,耳旁霎时一阵喧哗,她似能听见有人对自己谩骂,而从悠悠众口也能听出,此人不仅医术高明,还在京城开了最大的药铺,好些疑难杂症都是他给治的,难怪一鸣惊人。
想必这位李大海,是某些人有心请来的。
张临霸勾唇邪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耀武扬威走到李大海跟前,道“李大夫,你把话说仔细啰,这娘们儿是不是胡乱给我弟弟开了药?快给大家伙儿都说说,这娘们儿是不是蛇蝎毒妇?”
“哥,你别为难人家姑娘。”张临风急了。
浅母早就吓哭了,一家三口紧搂在一起,任人辱骂。
初晴却是淡然如菊,脸上未有丝毫惊慌,还未等李大海开口,她到先说了“小女子敢问李大夫,这张二公子究竟是何病?”
李大海洋洋得意,背手而立,道“只是身体劳累,体内淤积肝火,开些调节的方子便可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