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冠民办公室出来，沈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第二站，去哪里？”
这个问题李冠民在等他回答，京城里无数双眼睛也在盯着他。
是选择一个相对轻松的地方巩固南粤之战的成果，安稳地为进入新机构做准备？
还是选择一块更硬的骨头用一场更彻底的胜利来宣告自己的决心？
沈风的选择是后者。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全国地图前站了许久。
目光没有在那些歌舞升平的沿海省份停留，移向了内陆。
最终，落在一个名字上——西江省。
西江省，工业长子，资源大省。
这里没有南粤那种复杂的宗族势力和江湖气息，却有另一种难以撼动的力量——大型国有企业。
全国排名前五十的国企中，西江独占六席。
其中，以“西江钢铁集团”和“天河煤业集团”为首的两大巨头，更是如同两个独立王国深深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它们不仅是经济的支柱，更是人事的摇篮。
几十年来，无数的干部从这里走出，进入省市乃至中央的各个部门，形成了一张看不见却坚如磐石的利益共同体。
秦卫国倒台前曾多次想将手伸进西江，结果都无功而返。
这里的体系自成一派，油盐不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要去就去最难的地方。
要战就战最强的对手。
沈风做出了决定。
他将西江省三个字报给李冠民时，这位一向沉稳的部长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西江那地方可比南粤要复杂得多。”
李冠民的担忧不无道理。
“那里的水不是浑，是黏。一脚踩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就是要去这种地方才能看出我们这把刀到底快不快。”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京城的核心圈层里对沈风的选择议论纷纷。
赞赏他勇气的人有，但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甚至幸灾乐祸。
“年轻人南粤一战功成，有些飘了。”
“西江是什么地方？那是国家经济的压舱石，他以为还是南粤那种地方上的小打小闹？动一动钢厂煤矿，惊动的是整个国家的经济大局！”
“等着看吧，这次他沈风要是还能像在南粤一样呼风唤雨，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各种风言风语如同一阵阵倒春寒吹起。
那些在南粤之战中被沈风触动了利益却又不敢明着报复的人仿佛看到了机会。
他们开始在暗中推波助澜将沈风塑造成一个鲁莽冒进，不知天高地厚的形象。
一场看不见的“抑”在沈风出发之前就已经布局。
沈风对此置若罔闻。
所有的质疑和轻蔑最终都需要用事实来击碎。
他开始着手准备前往西江的资料，夜以继日地研究着那两大钢铁王国和煤炭帝国的公开信息。
这将是一场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战争。
对手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个人或者集团，是一个庞大精密运转了几十年的庞大体系。
他需要找到这个体系的裂缝。
在他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敲响他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