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欺负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方卫国笑道,“再说了,你姐是我大姨子,你是我媳妇儿,这关系不乱。”
“呸!谁是你媳妇儿!”金枝啐了一口,脸上却飞起了红霞,“我姐才是你媳妇儿,我顶多算个陪嫁的。你倒是想得美,还想当姐夫呢?”
两人就这么半真半假地争论起来。金枝明显不信方卫国那些不着边际的鬼话,她忽然眼珠一转,挑衅地看着他:“你说我是你媳妇儿,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找我爹说去!看他答不答应!”
这话一下就把方卫国给僵住了。他跟金秀的事情还没个定论,婚约是有的,但只是口头上的。现在被金枝这么一激,他要是退缩了,那在小姨子面前可就太没面子了。
可要他真去找金老爷子提亲,那不是扯淡吗?他一下子就骑虎难下了。
金枝见他语塞,更是得意,继续用言语刺激他:“怎么?不敢了?没胆子了?刚才那股子英雄气概哪儿去了?”
方卫国被她一激,血气上涌。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女人说“不行”。他脑子一热,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大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像头饿狼似的,直接就朝着金枝扑了过去!
到了中午,金枝总算是理清了上个月的账目。
当方卫国看到账本上的数字时,饶是他见惯了后世的大风大浪,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一下。
上个月,再造金丹一共卖出去了二百一十六颗。每颗十块钱,总流水就是两千一百六十块。按照事先说好的六成比例,方卫国能拿到一千二百九十六块钱。
一千二百九十六块!
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一户人家掰着指头算计粮票布票过日子的年代,这笔钱的分量,简直重得能把人给砸晕。
想那陈雪茹,守着那么大一个丝绸店,在公私合营的大背景下,也得靠着方卫国指点着投机钻营,才能捞点额外的油水。还有徐慧真,当着小酒馆的私方经理,收入也不稳定,时常还得接济街坊四邻。跟他们比起来,方卫国这钱,来得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又快又猛。
方卫国不动声色地将厚厚一沓大团结揣进怀里,然后拍了拍,笑着对金枝说:“走,说好的,哥带你吃烤鸭去!”
骑上那辆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方卫国一跨上车,金枝便轻巧地跳上了后座。
出了金家大院,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金枝没敢像在药房里那样直接搂住他的腰,只是双手扶着冰凉的后座,但那张小脸上,却挂着压抑不住的甜蜜和乖巧。
方卫国心里门儿清,这小丫头片子,骨子里就喜欢自己对她使点坏,越是霸道,她反而越是受用。
他不由得想起刚才在药房里那惊险的一幕。自己把她按在药柜上,眼看就要得手,结果金一趟推门闯了进来,吓得两人手忙脚乱,那叫一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