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皇上宣召,从云南匆忙赶回,却进宫见帝面的前夕而得道,全国百姓都为此颇为伤心追忆。
皇上亦是伤心,一番追封恩赐,全了身后体面。
曲院风荷。
福乐下了学,高高兴兴带着五哥一起回来。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五阿哥规规矩矩走到陵容面前,利索地行了一礼,说不出的心悦诚服。
陵容打量着他,听太医和伺候的人说,这一年里,五阿哥发疯病的次数比从前少了许多,上学的时候也不欺负伴读殴打老师了,实在让人欣慰。
“起来吧。”
陵容笑看福乐:“去和小狗玩会,额娘和你五哥有话说。”
小狗,就是福乐养的小狗的名字。
“好!”
小孩子高高兴兴出去,陵容笑意平淡些,看向了长高了些的少年,皮肤也比从前白皙了些,宫里规矩大,容不得他上树下水的,亏得他也改的过来。
“红素法师圆寂了,你知道么?”
五阿哥乖巧地微笑颔首:“儿子听说了,皇阿玛和十三叔都挺伤心的。”
陵容敛眸:“他是你额娘的恩人,一代大师积德行善,却忽然这么走了,叫人意外,也让人唏嘘啊。”
“皇额娘,儿子只您一个额娘,更不知何来恩人一说。”
五阿哥唇畔的笑凝滞,眸光轻轻移开一些,盯着明黄的牡丹滚边的裙边瞧着出神。
“弘昼,她终究是你的亲生额娘,何必如此凉薄。”
五阿哥又抬眸,平淡地掩饰着心底的委屈,立刻开口。
“皇阿玛,儿子不是凉薄的人,可是,红素他就算真的帮她回宫如何?当年,儿子知道,当年就是他提起那些折磨人的法子,他是罪魁祸首!”
听他这样愤愤一说,陵容忽然眼皮一抬,果然了,这孩子一激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那么红素,必定就是是皇上杀的了。
因为,他帮了裕嫔,为了自己所谓的大义,叫皇上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愚弄。
这一年来,陵容反反复复回想着裕嫔、璇妃和皇上的事,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漏了一些什么,不过,眼下都证实了。
“是么?也罢了,人都已经走了,说这些也就没有意义了,近来你做得很好,安心读书骑射,有皇额娘在,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没有人敢再苛待你,瞧不起你。”
陵容微笑着看着他,说着这些宽慰的话。
她感受得出来,五阿哥很感激自己对他的善举,时时处处护着福乐、讨好自己高兴,就像要做自己的亲儿子似的。
发自内心的情绪,和有所图谋的,是不一样的。
果然,五阿哥眼睛弯弯:“多谢皇额娘!”
“去吧,和你六弟玩会。”
五阿哥恭敬地退了出来,低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皇额娘,你想知道什么,儿子都可以直接告诉您,何必这样试探套话呢?
“六弟,咱们带小狗去那边走走!”
湖畔,年世兰牵着英华公主,慢慢带着她走路。
“惜芍,慢点走,对,额娘在这,别怕啊!”
不远处,少年和孩童追着小狗奔跑欢笑,引起了她的注意。
年世兰轻轻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盯着他们,看了许久、许久,蓦地一声冷笑。
他的命,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