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在他死水般的疲惫里搅动了一下。深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看着她艰难地将那口泡菜咽下去，看着她胸口随之而来的一阵压抑的起伏。
她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冰冷沉寂，像结了厚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可林琅却觉得，那冰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燃烧，挣扎。
她的目光，穿透凝固的空气，落在了他的脸上。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像两道精准的探针，直直刺入他涣散的、深紫色的瞳孔深处。然后，他看到她的右手再次抬起。
这一次，不是伸向她自己的泡菜碟。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病态苍白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力度，推着她自己床头那碟几乎没动过的泡菜。碟底摩擦着冰冷的金属桌面，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一寸。
碟子被朝着他床的方向，推出来一寸。
清冽纯粹的酸香，瞬间更加浓郁地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