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说,不管世道怎么变,手里有块地,心里就不慌。这些房产,是她留给你的依仗 。”
夏红英的指尖猛地收紧,信纸被攥出几道褶皱。她想起母亲梳妆台上那只空首饰盒,小时候总以为里面的镯子是被那渣爹拿去换仕途了,原来它一直被妥帖地收在别处。
看到 “外婆” 两个字,夏红英的鼻尖猛地一酸。她对那个女人的记忆只剩个模糊的影子 —— 母亲说过,外婆原是江南富商家里的小姐,年轻时闲极了学过苏绣,绣的孔雀能引来真雀儿落窗,只是嫁入宋家后,那些绣绷子便被锁进了箱底,再没拿出来过。
信里最后的话却让她心头一震:“前段时间你外婆托人捎来信,说家里的事总算安稳些了。她们听说你下乡到这穷地方,夜里总睡不着,托我务必问问你的近况。”
李淑英在信里写,外婆家前几年为求平安,捐了大半家产,后来跟着外公回了东北老家。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半途留在了沈阳郊外很长时间,前不久才回到了老家。至于这其中经历了什么,恐怕都不是很好的经历吧……
怪不得自己刚刚下乡插队时,暗中搜寻几次都没有找到他们……
夏红英忽然想起宋青瓷留下的那个旧衣柜,底层抽屉里藏着块没绣完的苏绣,针脚细密得像蛛网,上面绣着半朵含苞的梅花 —— 原来那不是母亲闲来无事的消遣,是在模仿外婆当年的手艺。
窗外的天色渐渐的越发亮了,檐下的麻雀又飞回来,在巢里叽叽喳喳地叫。
夏红英把信纸叠好塞进信封,指尖触到包裹底层的棉絮,摸到个冰凉滑润的物件。
翡翠镯子裹在红布里,隔着布料传来玉石特有的温润,像外婆隔着几十年的光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夏红英微微眯起眼睛,轻轻的抚摸着自己那并没有任何显怀的肚子,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宝宝啊,妈妈终于找到自己的外婆了……”夏红英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和喜悦。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顺着脸颊滑落,形成了两道清泪。
这泪水,既是对找到亲人的欣慰,也是对过去岁月的感慨。夏红英想起了自己童年时对亲情的渴望,想起了那些孤独的日子,想起了无数次在梦中与外婆相拥的场景。
而如今,这个梦想终于成真了。
她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