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棋境拓展计划”的最新进展：历史学家用AI复原了古代棋谱，让现代人能与古人对弈；物理学家在黑洞模拟环境中测试“时空棋”，验证“棋境不受引力影响”；而孩子们最爱的“童话棋境”，能让棋子变成动画角色，在故事里闯关。“您看这个！”男孩点开段视频，南极科考站的雪墙上，有人用激光投影出林默的身影，与现实中的棋手对坐——雪花落在虚拟的棋盘上，竟真的积了薄薄一层。
周明轩把视频存在《棋乡年鉴》的最后一页，抬头时，看见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幅巨大的水墨画，而全息系统里的林默，正对着他温和地笑。“他这辈子没想着留影，”老人合上本子，“就想做个棋境，让路过的人都能歇歇脚——你看现在，这境成了所有人的故乡，啥时候回来都有人等。”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环形屏幕上，不同时代的棋局在光里渐渐融合，最终凝成副完整的“两岸春”残局，与林默最爱的那局分毫不差。周明轩推开木门，看见石桌上的积雪被人摆成了棋子，最中央的“帅”字，是用槐树枝拼的，雪落在上面，像给时光盖了个章。
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境真的悠悠越时空了，从老街的雪片到宇宙的星辰，从1950年的火盆到往后的千万年，只要还有人在心里摆棋，这境就永远敞着门，永远等着新的棋手来续局，让每个落子的人都明白——最好的棋境，不在输赢里，在“你来了，我就在”的念想里，像这老槐树，雪落满枝也站得笔直，等着春天，等着下局棋。
市集的炊烟混着雪雾升起，孩子们举着年轮棋跑过雪地，脚步声里藏着穿越时空的雀跃。周承宇在调试新的全息场景，赵淑兰把温热的姜茶递给早起的人，林思棋对着环形屏幕轻声说“明天见”。大雪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散棋馆里的暖，那是棋境酿出的味道，是永恒的味道，是无论岁月多远，都永远等你回家的温柔。